很少有人在直面地球英雄和神族的时候能够保持淡定,但奈特理所当然地是个例外,他坐在众人对面,在各种包含深意的目光中,淡定地检查着狗肉的耳朵:“有什么想问的直说。”
他又不做贼,自然不心虚。
在托尼看来,奈特是个疑似身携异能的流亡者,但从神族的角度来看,奈特一身庞大的气势几乎让神窒息,那种显眼醒目的威压简直能够化成实质。
但此时的奈特却又像个普通人一样,周身半分力量也无。
黛安娜抚着唇想了想,谨慎地提出问题:“您当时阻止了我的话,您……真的是?”
“如你所想,公主,那个名字除了奈恩已经没有人再提起,就算在奈恩,也正在被新的传说取代。”奈特抬起狗肉的爪子:“就此逝去是最好的事,所以,别提。”
托尼马上抬手示意这神秘的对话暂停:“先停,我说,能不能解释一下?”
别自顾自地进入自己的世界观好吗?这还有人连游戏背景都还没搞清楚呢。
黛安娜几乎是看着托尼长大,对这小小的无礼自然不放在心上,她向众人解释道:“他是被流放的王者,时间洪流之主,诸位,恕我不能说出他的真名和更多,那是个禁忌。”
而索尔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奈特,用一种介于警惕和崇拜之间的微妙眼神,超人推了推他:“雷神?”
“这位陛下跟索尔的家族有些渊源,”黛安娜说,用眼神警告着她的朋友们(尤其是蝙蝠侠,没错,就是你这个控制狂):“不要试图去探寻他的传说,地球上找不到相关记载的,让他的名字从历史和世人的记忆中消失是最好的选择。”
索尔狂点头表示同意,而众人多少为这番话变了表情。
神祗需要信仰,这件事黛安娜和索尔都亲口承认过,哪怕地球并不清楚神明的生活,甚至把洛基和索尔的关系写成叔侄,但洛基是邪神,索尔是雷神的设定自神话诞生以来都没有改变过,信徒的主观意识会化作信仰之力被神族接收,从而增强并稳固神职——假如北欧神话从一开始就将“洛基”这个名字记载为“雷神”,并把这个设定当做真理一直宣扬至今,那么,无论在阿斯加德的神职真相究竟是什么,哪怕索尔的神格天生就是主宰雷霆,能举起妙尔尼尔的也肯定不会是他。
而黛安娜的话透露出一个重要的讯息:属于奈特的信仰正在被诸界神族刻意地断绝。
无论是出于恶意的咒骂还是虔诚的祈祷,一位神祗的名字在被念出时,他与世界的联系就会被加强,如果没有人再记得一位神祗的名字,就不会再有人呼唤他,最终,这位神祗司掌的神职会被新神替代,而本人则会被遗忘在时间的长河里。
对神来说,此即为永恒的死亡。
这让超人十分难以理解,在他看来,黛安娜的行为正在将奈特推向形神俱灭的死路:“为什么?公主,我是说,他是类似于洛基那样的邪神吗?”
然而就连洛基也不会承受这样严重的刑罚。
“洛基只是代表邪恶,他本性不坏。”提到了自家弟弟,托尔终于开了口:“但这位……陛下,是世界的吞噬者。”
黛安娜耸肩:“就是这样,这位陛下穿梭在时间中,负责吃掉世界的未来。”
“等等,我有点糊涂了。”托尼抬手做了个切的姿势,他点了点索尔,反手拿大拇指指着奈特:“是你们神族联手让众人遗忘奈……这位神?而你现在还称他为陛下?你们难道不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