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恨——求求你,别这样说了,你明明知道这只是迁怒——”奎妮痛苦地抱着头。
旁边的房间门打开了。奎妮转过身,对着门口的人慌乱地辩解着:“她不是这么想的,我向你保证,克雷登斯,相信我,她绝对不是这么想的,这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是太伤心、太伤心了……”
克雷登斯面无表情地站在房间门口。
奎妮哀伤地看着他,绝望地闭上了嘴。最后,她响亮的抽泣了一声,捂着脸离开了。
英格丽德已经在走廊边锃亮的金属摆饰上看到了克雷登斯的身影。原来她在城堡里飞奔,竟然不知不觉走回了她和克雷登斯的婚房;可是那又怎样呢?她执拗地站在原地,不愿意转身,也不愿意分给他任何眼神。她高高地昂着脖颈,那是一种绝不反悔的姿态。
可是摆件上的投影似乎在发生变化。英格丽德以为自己眼花了;门口站着的,已经不是一个人了,那是——那是一团——
她猛地转过身。
那是一团有着白色眼球的黑色漩涡。
发热的大脑急剧降温,英格丽德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整个人仿佛被施了石化咒。
那是什么?
那就是——默默然吗?
那黑色的、绝望的一团冲着她的位置俯冲而来。
英格丽德僵硬地站着。她闭上了眼睛,甚至没有摸出魔杖。
就这样吧,就这样让一切都结束吧。
英格丽德能感觉到那一团撞上了她的身体;她漂浮了起来,那感觉竟然让她回忆起年幼时第一次魔力暴动的情景。
是因为她要死了吗?传说当一个人临死之前,会快速地回忆出一生中经历的大大小小的事件……
她看到曾经对她百般宠爱的父母,看到第一次摸到魔杖和第一次上学的自己,看到手把手教她施咒、为她的学业解疑答惑的盖尔舅舅,看到她终于选择了和舅舅不一样的道路,看到尚是锅盖头的克雷登斯……
克雷登斯……
对不起,希望你不要再遇到我了。对不起,我也是众多想要利用你的人的其中之一。
所以,这是我们的宿命吗?被人利用的你和我,又被我那可笑的血脉连在了一起。
血脉……英格丽德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格林德沃说,沃卡诺娃的生命会和另一半共享。
英格丽德睁开了眼。果然,这是一种比血契更强力的血脉魔咒。克雷登斯已经恢复了人形,之前的暴走没有对她产生任何伤害;他低垂着脑袋,把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喉咙里似乎发出了一声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的低吼。
他对着窗外伸出了魔杖。
“轰——”
城堡外巍峨的高山被他强劲的咒语夷为平地。
英格丽德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和克雷登斯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