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突如其来的讯息冲昏了她的头脑,让她在一瞬间想到了死亡这条路。而冷静下来之后,理智回笼,她知道自己无法冷眼旁观。也许她的命运从一开始就被人操控,但是英格丽德绝对不会就此缴械投降。
沃卡诺夫家族从来没有懦夫。
但是奎妮·戈德斯坦恩说得没错,英格丽德确实狠狠伤了克雷登斯的心。他本就敏感又脆弱的心灵在经此一击之后,变得更加偏执与疯狂。克雷登斯单方面关闭了和英格丽德交流的大门——他躲着她,不愿意与她见面,跟着格林德沃四处奔走忙碌——可是英格丽德明明就能感觉得到,每天晚上出现在自己床边的,那熟悉的气息。
然而英格丽德使出了浑身解数,用尽了各种魔咒,却还是怎么也抓不住他。也许是格林德沃给了他更高的权限,也许是默然者的特殊体质,让克雷登斯在城堡里来去自如,摸不到踪影。
“他认定了格林德沃的事业能帮他赢得应有的地位。”奎妮是这座城堡里难得会与英格丽德交谈的人,多亏了她,英格丽德才能得到克雷登斯现在的消息。她说话时眼皮微微地下耷着,自从和雅各布分开、跟随格林德沃之后,她就时常是这样一副表情。
英格丽德哼了一声:“许多人都想从格林德沃的事业里得到东西。”
“他很想你……我能感觉得到他很想你。可是思念的情绪很快会被愤怒取代。”奎妮无奈地说,“你不应该说那句话的。那深深地伤害了他的心。就算是格林德沃,对他的态度也一直小心谨慎。”
“那是因为格林德沃有所图谋,而我当时不想从他身上得到任何东西——”
“金色飞贼。”奎妮打断了她的话。“在他愤怒的时候,我看见了金色飞贼。那是你送的吗?我得说,把前男友的礼物送给自己的丈夫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
英格丽德被这话弄得摸不着头脑:“什么前男友?”
“维克多·斯米尔诺夫。”奎妮望向她,眯起了眼睛:“梅林,这是个误会……”
“你说斯米尔诺夫?”英格丽德皱眉回忆道,“他既不是我的前男友,也没有送过我什么礼物——不,等等。也许他以前送过,谁知道呢——也许东西没能送到我手里就被拦住了。”英格丽德自嘲地笑了一声,“毕竟我可是个珍贵的沃卡诺娃,而斯米尔诺夫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麻瓜姓氏。”
“所以这是个误会。”奎妮肯定地说,“这中间一定出了什么差错。”
“我得跟他解释金色飞贼的事。”英格丽德说,“可是我根本逮不到他。如果不能和他见面,要怎么才能跟他解释?”
“你还不明白吗?”奎妮摇了摇头,“根本就不是金色飞贼的事。只要他一天不能感觉到自己被爱被需要,一天没有安全感——他体内的寄生默默然就不会离开他。默默然从绝望中攫取能量,而克雷登斯现在在主动为它提供魔力,因为他觉得只要自己有权力,站在巫师甚至麻鸡界的顶端,你就能看见他,他就能得到认可——”
英格丽德喃喃道:“‘男儿残酷流放,女儿失望绝望’。”
“泰科·多多纳斯的预言。”奎妮说,“他们认为你和克雷登斯就是预言中的那两个人。”
她双手神经质地交握在一起,搅动着手指,轻轻地说:“你们俩……你们俩迟早都会死的。这样下去,默默然迟早会把克雷登斯吞噬殆尽,而因为沃卡诺娃的血脉魔咒,你的生命早已与他连通……”
英格丽德忽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