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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015
    连绵的山丘后,是一片果树林。

    秋日里,清凉的微风会混杂着果实的甜味,从人们的鼻尖飘过,营造出静谧而惬意的气氛。

    ——里根曾是这片果林的工人。

    他热情又开朗,人缘极佳。

    最幸福的事是忙碌了十多个小时后,回到自己搭建的、屋顶被涂成红色的小房子前。

    笑着喊道:“我回来啦。”

    ——接着,房门就被打开了。

    穿着围裙的妻子会欣喜的给他一个拥抱,在他的耳畔呢喃:“欢迎回来。”

    他走进屋内,坐在餐桌旁的女儿便抬起头,露出笑成一条缝的眼睛。

    “欢迎回家,爸爸。”

    女孩软软的道:“工作辛苦啦!”

    ——这是他的日常。

    没有勇者的波澜壮阔,没有贵族的奢华糜烂,没有法师的诡谲。

    他无比的平凡,且无比的幸福。

    与家人互相爱护,想起对方就忍不住微笑。

    最大的爱好是在放假时带女儿去山丘上摘野花,再和女儿一起装饰房屋。

    他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老。

    直到——

    “里根!”他的友人气喘吁吁的跑进果林,紧紧的握住他的胳膊,唇瓣张张合合,却说不出话。

    “怎么了?”他困惑道,“你现在跑出来,不怕被老板扣钱吗?”

    “……”

    友人咬了咬牙,语气里充满了同情和不忍:“你的女儿惹到了贵族!你快去集市上看看!”

    ——思绪轰的炸开。

    对于平民而言,惹到贵族绝对是一件悲惨、倒霉又无力的事。

    他们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里根扔下工具,踉跄着跑向集市。他的大脑空白,心脏紧缩,绝望顷刻间填满了四肢。

    ……该怎么办。

    他想不出答案。

    他甚至不敢猜测女儿的现状。

    ——酸软的腿拼命的奔跑着。

    越过小山包,越过城门,越过认出他之后指指点点的路人……抵达集市。

    里根看见了一个真空带。

    过客们宁愿贴着摊子,被店家嫌弃都不肯靠近的,洒满了刺目的鲜血的区域。

    两具交叠的、血肉模糊的尸体映入他的眼帘。

    上面的尸体弯成拱形,尽力的遮住了下面的孩童,就算背部被打成了烂泥,也没有改变姿势。

    可惜……

    她的爱与倔强并没有换来一丝怜悯。

    她什么都没有护住。

    里根的表情茫然极了。

    他缓慢的走到妻子和女儿的尸体旁,双膝跪下,颤抖着伸出了手,停在距离尸体只有一毫米远的地方。

    不敢再前进。

    为什么……

    他收回手,捂住脸颊,无法抑制的在大街上哭了出来,引起一阵唏嘘。

    原来他所珍视的一切,可以在几小时内全部崩塌。

    ——如此的脆弱。

    如此的不堪一击。

    “那个就是里根·埃德加吧?”

    “……真可怜呢。”

    “谁让他的女儿弄脏了大人的裙摆,太莽撞了!”

    ……

    纷杂的议论声中。

    一个身影走到他的身侧,遮住了灼热的日光。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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