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上的结局都是第二种。”

    “所以，我逃走了。”

    “我想航行到遥远的东方，等兄长继承王位，再回亚安。没想到……我遇上了剧烈的暴风雨。”

    “船翻了，侍卫死伤大半，我的腿也被货物砸瘸。”

    花秋将目光移到琼纳斯的腿部：青年盖着一条毯子，窥不见伤情。

    她顿了顿，看向地上的两具尸体。

    其中一具的腿部严重萎缩，腐肉间的骨架明显比另一具少——她还以为是腐烂程度不同导致的。

    原来生前就受了伤。

    ——“生死关头，爱丽儿救了我。”

    爱丽儿？

    听起来好耳熟。

    花秋发现书页上多了一个漂亮的少女。

    少女的眼睛和米路的很相似，都是天空般的湛蓝，干净得不含任何杂质。

    “她是人鱼噢。”

    米路说。

    可能是担心再被拍脑袋，他捂着头，表情谨慎。

    花秋哭笑不得，索性不搭理他，继续听琼纳斯讲故事——人鱼便乐颠颠的挪到她身侧，光明正大的盯着书页。

    “爱丽儿本想把我送回亚安，了解了我出走的缘由后，帮我寻到了这座孤岛，又悉心的照顾我。”

    “……虽说我的伤已经没办法痊愈了。”

    “对了。”

    “她曾经想用自己的声音向海里的女巫换取魔药，治好我——被我制止了。”

    “我知道她喜……重视我，但我不能让她为了一个给不了回应的人放弃自己的声音。”

    “那太狡猾了。”

    说这几句话时，琼纳斯捂住了爱丽儿的耳朵。

    米路瞅了瞅花秋，开始拆台。

    “没用的。”

    “人鱼的听力比普通人敏锐，就算捂住耳朵，故意压低了嗓音，也可以清晰的听见他说的话。”

    花秋注视着书页上看起来懵懂迷茫而乖巧的爱丽儿，眼眶莫名一热。

    她想起来了——

    这个故事和《海的女儿》太像了。

    故事里的小美人鱼都叫爱丽儿，都在暴风雨里救下了一个英俊的王子，都将一腔热血付给了无法给予自己回应的人。

    “我希望……”

    “在我死后，爱丽儿能找到一个真心爱她的存在，得到一份最纯挚的爱。”

    捂住少女耳朵的琼纳斯如是说道。

    语调温柔，怀着些许的歉疚，仿若盛放在灿烂的阳光下的——大片大片的郁金香。

    治愈、温馨且动人。

    爱丽儿背对着琼纳斯，落下了眼泪。

    晶莹而透明，滴到了自己的手腕上。没有如传说中一样变成珍珠。

    ——再普通不过了。

    米路却像是看见了什么震惊的事物，猛地睁大眸子，又极快的恢复了常态，装作无事发生。

    花秋专心致志的看着书页，忧郁的叹息。

    明明王子比《海的女儿》里体贴多了，为什么感觉……更虐了？

    求你们在一起。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