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春雨贵如油,我看今年是大丰收的时日。”柳氏瞧着窗外,“今日元姐儿可不回府了?”
“不回了罢。”她理了理裙摆,“回去也没什么事,这雨下的不大,但总归不好走路。”
“也是。”柳氏点头。
“娘亲何时回府?”她忽然问了一句。
“怎么了?”
“没。”元兰的目光往外看去,庭院里种了两棵西府海棠,打了粉嫩的花苞。
柳氏也往外看,有些摸不着头脑。只略小心的问,“你想回来了吗?”
距元兰回京已经三年,她也十岁了。再过两年就要议亲了。
“不是。”她笑着摇头。“只是觉得时机到了。”
赵韫之重病缠身,搬到了庄子上修养已经好七八年了。要是再不回去,怕是朝堂上都快忘了有这么个太子了。
“你爹爹的身子不好。”柳氏解释,“你师父说他至少还要养……”
“娘。”她打断,“这些话,就你还信。”
柳氏愣住。
元兰却不说话了。
如今朝堂里都说太子的身体不行了,几个王爷也开始有所动作了。
元兰一直不明白,即使赵韫之病了,难不成东宫还住不下他了?宫里即使人再多,可他毕竟是太子,真要是想护住,难道他还能死了不成?
可如今她算是明白了。
赵韫之离了东宫在外养病,等的就是如今的时机。
只有一下子打死了那些想要兴风作浪的,琮哥儿上了皇位才能坐稳。
他的病不是装的,要是真在太子的位置上,不用人家出手,只那一堆堆的折子,就能生生磨了他的命。
到时候,剩下琮哥儿一个孩子对付那些个豺狼,怕是要被生吞活剥了。
只是没想到他这么能忍,生生忍了七年。
这些年他怕是把该做的都做了。
她扭头问柳氏,“琮哥儿呢?”
“和师父读书呢。”
她下了塌,“快下学了,我去接他。”
琮哥儿本名赵泽琮,很大气的名字,可惜长了一张包子脸。刚被师父训了一顿,耷拉着眉眼实在可爱。
元兰上前牵着他,“怎么了?”
“师父说我太笨。”他叹气。“姐姐,你几岁读四书啊?”
元兰想了想,“六岁吧。”
“可我今年七岁了,”他说着快哭出来,“师父说我比你和爹爹笨。师父说爹爹三岁识千字,五岁颂唐诗,六岁就能读四书了。可我七岁了,唐诗还背不熟。”
元兰这才知道他为什么哭,赶紧哄,“你和爹爹比什么,他那人除了会背诗,还会什么?骑马射箭的,咱们琮哥儿可比爹爹强多了。”
正赶来接孩子的赵韫之收回自己迈出去的步子,嗯,我还是先走吧。
等元兰把人哄好了,这也到了饭点。
厨子是扬州来的,吃食做的精致。饭后的甜点也是非常和几个主子的心思。
赵韫之就拿了一块儿芙蓉糕边吃边说,“元儿,明天宫里要召我回去,你也顺道回盛府去吧。”
元兰点头,但还是奇怪,“祖父召您回宫做什么?”
“嘿,大人的事儿你少管。”他乐呵呵的笑。“对了,这个月十五,你记得去玉清观烧香。”
元兰眉头一皱,“你该不会又给我安排了什么相亲吧?”
之前也不是没有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