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已经死了,希格诺丝十分确信这一点。
记忆停留在电脑上暂停的电影页面,手边的加冰可乐因为温度而渐渐融化稀释。
飞机窗外通透的蓝天,从深邃的湖蓝由上至下渐变成白。云朵浮在下方,毛茸茸的质感让人很想投身进去。
紧接着就是震动,尖叫,巨大的爆裂声,和生命很迅速的消逝。
她记得最后那天走过伦敦街头时看见了少有的朝阳,色调阴沉的尖顶建筑散发着新生的活力。久违的金色洒在身上,温暖极了,即将飞往家乡的认知使快乐愈发强烈。
只是这一切都已经没有了意义,没有人知道是什么让这架伦敦飞北京的航班永远停留在了半途。
真可惜啊,还没有回到中国去呢。最后的意识这样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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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平静地接受死亡的事实并不代表可以接受自己突然变成了不能说话的小孩子啊!
希格诺丝崩溃地看着眼前白生生的小手,动动食指,握紧,再松开,眼前的手也跟着一动一动。
好吧,好吧,这只明显不属于黄种人的小手的确是自己的,自己的确眼睛一闭一睁就拥有了重活一次的机会——
天知道自己只想安安静静地死去然后被埋到一个不知道会是哪里的地方,进行期待已久的长眠!
而不是做一个尚且只会咿呀的小豆丁!
盯着天花板上花纹繁复的巨大吊灯,希格诺丝思索着自己所处的环境,这似乎不是中国,房间的装潢透出的是华丽的欧式风格,是她前世在照片上也未曾见过的堂皇。
就连自己躺着的这架婴儿床都雕刻着无名的纹路,并且毫无死板的流水线气息反而像流动着生命力一样。
等等——这花纹好像的确在动?
不等希格诺丝仔细端详,开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伴随着脚步声的临近,一张巨大又美丽的脸庞出现在视野上空。
它的美丽是毋庸置疑的,巨大只是因为自己现在——太小了!
长长的金色的卷发从肩头滑落垂至希格诺丝的眼前,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勾住它们绕几个圈儿,一双包含着温情的灰色眼睛注视着她,红润丰泽的嘴唇扬着一个愉悦的微笑。
希格诺丝几乎可以在眼前这位美丽优雅的夫人身上看到母爱的光环。
抛却这个形容的庸俗不谈,这个词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
没有丝毫怀疑,希格诺丝就确定了她一定是自己这具身体的母亲。
“我亲爱的诺丝”,一双柔软的手托起了希格诺丝的身体,随即她便感受到自己被放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陌生又亲切的气味将自己包裹起来。
也许是血缘带来的熟悉感,母亲的气味让希格诺丝很快平静了下来。
她伏在母亲肩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
一定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重生啊。
毕竟这是从十八岁抛下家乡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姓名来到英国起,一直到二十三岁飞机失事,都再没有感受过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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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小孩子的日子不得不说很难熬,婴儿时期不受控制的身体,幼儿时颇受约束的行为,但最令人难以置信的,还是世界观的重组。
上帝,哦不,梅林啊!
自己偶然来到的,竟然是《哈利·波特》的世界!
平静地接受了自己出生在1979年的伦敦,木然地接受了自己实际上是个准女巫,原本以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