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研自己拿回去看吧,要你做的事情,全部都已经写在了上面。”一期一振似乎想要摸摸药研的头,手抬起来却又放下去,匆匆笑了笑,脚步不停,很快离开了药研的视线。
“……嗯。”药研懵懵的应下来,看着哥哥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
远远的传来木头咯咯吱吱的□□声,朱红的大门被推开又合上,药研低头看了看手里雪白的信封,转身又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药研,你找我吗?”稚气的童音打断了药研的思绪,军装的小孩子蹦蹦跳跳的跑进来,一下扑进了药研的怀里。
药研一惊,险之又险的调转刀刃,勘勘避开了萤丸柔软的手臂。
三四根白发飘飘悠悠的落地,白发的主人浑然不觉,他坐在药研怀里,一脸乖甜的笑容仿佛能沁出阳光。
“小心一点。”药研无声的叹息,刀刃重新切割起已经被拆开了一半的漆封。
“哈依哈依!”萤丸随便的应下来,毫不在意的冲着药研比出一个鬼脸,双腿跪起来,去看药研拿在手里的信封,笑嘻嘻的问道,“这是什么呀?”
水一样清亮的刀刃割断漆封与信封之间最后的连接,药研看着萤丸一副丝毫不在意自己可能会受伤的样子,有心想要告诉他不要随随便便往其他人的刀刃上撞,但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知道嘛!”药研一直不说话,萤丸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么,绿眼睛狡黠的转了转,萤丸面上顿时笑得更甜了一点,同时跪起来抱住药研的脖颈,撒娇似的对着药研的耳朵说,“但是药研是不会伤害我的吧?所以我也不会闪避药研手里的刀哟!”
“……这么信任我啊。”药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下意识推了推萤丸的肚子,“萤也来看看这封信吧。”
“欸,”萤丸从药研手里接过那一张从信封里挖出来的白纸,“现……世,就是说,我可以和药研一起去现世吗?!”
圆滚滚的大眼睛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药研心软得一塌糊涂,揉了揉萤丸蓬松白色卷发,“因为我一个人可能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萤愿意去的话就最好了。”
“我愿意啊!”坐在药研腿上的萤丸一下子跳下来,兴致勃勃的崩了两下,随后他抻了抻自己没有一丝褶皱的军装。
“锵!”如愿吸引到药研的视线以后,萤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能和药研在一起,我当然是愿意的哦!”
天慢慢暗下来了。昏暗的巷口三三两两走进来身背网球包的少年人,个个都是满身蓬勃的朝气,蓝白制服的衬托下挺拔如路边的一排小白杨。
逢魔时刻,天边夕烧如血。昼夜交接时分柔和的天光下红色西装的男人站在窄窄的墙头上,黑底红瞳的眼睛诡谲妖异。他看着慢慢走近的那一群少年人,眼底都是狂热的渴望。
他身上的正红色是一种张扬又阴郁的颜色,一个男人穿这样的衣服很容易显出不伦不类,然而这个人是个例外,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歇斯底里的傲慢和神经质的贵气。
西装包裹着的身体并不十分壮硕,一双腿却又直又长,腰线美好的引人遐思。映着身后逢魔时刻的如血残阳,黑色领带在风里猎猎飞扬,整个人带着荒原上的狮子那样矫健的性感与优雅的暴虐。
蓝白制服的少年人对此一无所知,他们走在路上,有人沉默有人谈笑,没有人抬头看一眼夕阳下踩在墙头上的男人,而那男人噙着狂热的笑,看着他们的眼神像狮子打量正一步步踩进陷阱的猎物。
近了,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