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过年是最有味道的,除夕一早堂邑侯府阖府上下开始换门神,贴春联,大门、二门都贴武门神,各房内院的门上则贴文门神,不外就是些“福禄寿喜”、“子孙满堂”之类的喜庆字样。旁的没感觉,只这红红的春联一贴,大红灯笼一挑,便有了过年气氛。
阿娇也刻意打扮了一番,穿着一件狐领锦缎的棉夹袄,一条金线团花八幅棕裙,头发帮了两个团子的发髻,各插着双池分莲赤金步摇,瞧着端方贵气,又十分得体。阿娇本长得就白白嫩嫩,如此打扮一下像极了年货娃娃,看着就让人喜欢。
往年的年夜饭馆陶总算带着陈娇并陈须陈融在宫里吃的,而陈午则是和陈家几个庶子女在堂邑侯府用餐,原着馆陶不愿带着庶子女,而只留下几个孩子陈午又于心不忍,便出现了这种尴尬的形式。那日论过嫡庶后,阿娇似长大了许多,今年便央着母亲与父亲一同进宫,馆陶自然是不愿意,可经不起阿娇的再三请求,便也同意了。陈午见馆陶第一次和颜悦色的对自己提一起进宫吃年夜饭,甚至还让庶子女陈聪陈婷并陈亮一同去,也是惊讶,答应了一声,便招呼几个子女准备进宫。
宫中之人见此情形也是惊讶,只有窦太后说了句这么多年总算是一家全乎着了,都不要拘着礼,只当家宴就好。众人应了,晚宴后是烟花表演,之后皇帝给了赏礼,宫外的亲眷便先回去了。
新春各府之间走走亲戚拜拜年,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又到了一年的上元节。阿娇和盛府的几位姑娘也好久没见面的,便约了一起去西市放花灯。陈须陈融因着要准备考试,这大正月的还在温书,今年便没有一起前往。
这日还未入夜,阿娇便坐在梳妆镜前由着几个丫头捣鼓了起来,今儿梳了个精致的流云髻,插着一对银丝缠翠的彩色琉璃蝴蝶头簪,展翅飞舞的蝴蝶翅才皆挂着两串珠翠流苏,微微动作间长长的流苏摇晃生辉叮咚作响,异常好听。耳朵上是银丝穿的两串琉璃珠,垂下来亦是灵动漂亮和头上的流苏相映成辉。阿娇如今长了一岁,生于春季的她过了今年的生成便满七岁了,古人道男女七岁不同席,过了七岁便是个大姑娘了,今夜便梳了个大姑娘才梳的流云髻,一张素脸脂粉未施,却细腻润滑,不加雕饰,一番少女独有的清丽明媚已是显露了出来,叫几个丫头都瞧的愣住了。灼华选了件桃色绣毓秀葱绿折枝红牡丹的小袄给慧安穿上,里头衬着月白纱缎小竖领中衣,又选了件细折儿粉色长裙,藕荷色碧纹湘江束腰给她穿戴好。阿娇被这身衣服衬的是光彩夺目,灼华道:“小姐这身量似是又抽高了不少,这样打扮起来可是个大姑娘了。” 又取了件灰鼠皮的正红色点金大斗篷给阿娇裹上,又往手里塞了个珐琅手炉,这才让小丫鬟们跟着出了门。
阿娇乘着马车往西市走,一路早已是车马塞路,人潮汹涌,热闹非凡。推开车窗往外瞧,街头府邸皆挂着大红灯笼,远远望去整条长街宛若一条流动的银河。当堂邑侯府的马车到达西市时,早见盛府的马车已停靠在路边,如兰也看到了阿娇,冲着阿娇招手,阿娇也忙笑着挥手示意。阿娇看着盛府也是几个小姑娘,便道:“长柏哥哥和长枫哥哥都在温书吧。”墨兰接到:“可不是吗,都在用功呢。长栋太小,父亲也没让出来,今儿就我们几个了。”“那敢情好,今儿我们几个可得玩个痛快。”阿娇笑道,几个小姐妹拉着手逛了起来。
上元节西市的庆祝活动历来都很盛大,自刘启登基后更是又加设了专门的灯作坊专门负责推陈出新,制作新型花灯,各种新型花灯设计的巧夺天工,精美绝伦,真是目不暇接,好不热闹。连皇帝都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