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族馆、星巴克、神龛、樱花道、寿司屋——
不过十六七岁的两个男孩肩并肩流于人群，手勾手行走世间。嬉笑怒骂、眉目恣意、追逐打闹，欢愉和笑容明目张胆跃然纸上。
从穿山越岭的风到滚滚喧嚣红尘里，从遥遥蔚蓝汪洋到漫漫樱花山道，照片里场景不断更换，京都风情滚动，一幕幕都在诠释着灵魂对灵魂的吸引，手指翻到最后一张——
静室寂寂，一个灵魂吻上另一个灵魂。
南归:“……”
只要一想照片要是被远在台北的南先生和林女士瞧见，南归脑子里就已经自动血流成河伏尸百万了。
南归直想抄起他弟南朝、也是这照片里其一主人公手里的山胡桃架子鼓棒，身体力行让他明白，自己已经不做人很久了。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钢琴与小提琴融杂糅得天衣无缝，轻缓的轻音乐如薄美浓纸上刚作好的画卷，晕开了。
南归目光扫过备注，拿起手机在掌心里转了几圈，才接通电话:“说吧，什么条件？”
耳边响起的声音含蓄着笑意，磁性迷人:“南归，你弟弟招惹了我弟弟，我都不计较，现在还把照片和底片都给你了，你说，我想要什么呢？”
闻言，南归真挺想把南朝大卸八块，清汤白水煮了喂陆家两兄弟。
电话那边的人不得回应，自问自答低缓了声线，笑意沉沉:“不如卖身？”烟头咬痕般微微在卖身二字上重了语调，若是其他人听了，必定耳酥身软。
陆秋琛向来强势，却披着华美的人偶衣裳，针脚精致针线繁复，让人看到的都是处心积虑伪装的假象。
为了拿回照片，不久前南归与虎谋皮应了陆秋琛收到文件后同居的要求，他偏过头，目光停留在电脑上自己觉得挺有趣的一个节目页面——
aqy大型偶像男团竞演养成真人秀。
时长四个月的封闭训练。
这目光一停，就是停了好久。
“我正在为aqy一个节目做准备。”南归顿了顿，轻笑着哑了声音低语:“你是在为难我吗，叔叔？”
隔着手机传来的呼吸微微一乱，过了一会才响起低哑的声音，和着一声若有若无沙哑入骨的叹息:“南归，别玩过火。”
引火终自焚。
言下之意，却是默认了。
·
节目录制场远在京郊，人烟少，树枝脱落一身绿衣，光秃秃静立于天地灵秀间，像艺术摄影师手下的静物风景照。
南朝把车停靠好，南归大爷似的坐在副驾驶上，今天他穿了一件英伦风的立领衬衫，衬得下巴又尖又美，如朝露中窥见琉璃象牙，眼神淡淡，冽冽侧颜和窗外景色相较，能晕染成古老素雅的风味分间绘图。
闻弦知意，南朝心领神会开门下车，面色怨念绕到车另一边打开门，国粹川剧变脸般换上一副讨好笑容来:“哥，您慢点下来。”
南归依旧静坐，似笑非笑看南朝，把人看的背脊发毛、一片凉意，南朝微笑，求生欲极强地伸出手说道:“要小的扶您吗？”
本以为自家大哥还要继续为难他，却见对方打了一下他的手便自己下车，摆手发号施令:“拖行李。”
南朝欲哭无泪，却见南归回头一笑，云散雪霁，暖春乍显——
“南朝，刚刚你下车那小表情，可热乎着呢，都倒映在后视镜里。”
南朝:“……”
南归继续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