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晚上,戌时一刻刚过,我带着赌坊的十几个打手,浩浩荡荡,堂而皇之地进入了兖州最大的粮商赵老板在铚县的府第,赵有年正在正厅里等着我。一路上,不断有家丁上前拦阻,“容成公子,我家老爷说了,他只见您一个人,您这些手下是要在府外等候的。”我的那些手下一路上,推倒不少前来阻拦的家丁,簇拥着我一路到达赵家的会客厅。一个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背对着我负手立在会客厅里,
“容成公子好大的声势,这是要到老夫家里打家劫舍吗?”
“您是商界泰斗,纯岂会不自量力,班门弄斧。只是,适才听我那侍女说,赵老板想见我容成纯,不知是哪里得罪了阁下,竟将米价抬高了数十倍?”
“非是赵某针对公子,只是近年来,各地连年征战,白米都被当兵的征走了,只余少许尚在库中,还要供给那些达官贵人享用,连糙米也捉襟见肘,于是,白米就显得尤为珍贵,糙米也供不应求,自然这价格比太平年间就高出许多。”
“你即知连年征战,百姓苦不堪言,税赋更是年年加收,百姓买平价米尚且囊中羞涩,你怎好意思在此时抬高物价?”
“哼,这年头,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粮食,赵家米店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肯对普通百姓开放,已经是仁至义尽。”
“你把米价抬得那么高,百姓们如何买得起米?”
“可以几家凑钱买一斗嘛。”
“你!这样如何吃得饱?”
“有吃就不错啦!总比啃树皮草根要来得好吧。”赵有年心安理得地道。
“如果,我非要平价米呢?”
“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公子将我儿赵天宝欠下的巨额赌债一笔勾销,我就答应给你平价米,如何?”赵有年坐地起价,打的好一手如意算盘。可惜,这一招用在我身上,是他错了!
他是当我傻吗?他儿子欠赌坊的那笔巨额赌债,若是兑换成白米,足够一支十万大军吃上半年了,原来他这几天故意抬高米价至原来的几十倍,就是为了逼我交出那张他儿子立下的巨额欠条。
“赵老板,你觉得不买你家的米,我就会饿死吗?”
“公子言重了,老夫只是在商言商。行不行,还得看公子自己的意思。”
“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请赵老板现在就还钱吧。”
“你不管那些流民了?”赵有年转过身来,一脸的惊诧,他自认看人的本事很准,当得知容成纯收留了那些流民后,在他眼里,在世人眼里一向神秘难测的赌坊老板就不再是没有软肋的了。
“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看他们可怜,怕他们饿死在铚县的大街小巷,熏臭了我的马车。既然赵老板觉得他们该死,那他们就不该,活着。”我慢条斯理地,淡笑着,嘴角飘出决绝的话语,那语气充满着令世间一切都感知的冷漠与无情。
“虽然现在天色已晚,但在下相信,县太爷还没睡,要不要对薄公堂啊?赵老板?”就你儿子打的那张欠条白纸黑字,就算把兖州赵家名下所有的粮铺都卖了,都抵不上这笔钱。说着,我转身就要走。
“容成公子,请留步!”
“怎么?”
“老夫愿以平价米供给公子,并且日后,公子府中供给的精米,无偿奉送。只求再宽限小儿一些时日。”
“我吃精米,那百姓呢?”
“平价,依旧平价!”
“不够。”
“啊?”
我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