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顺妃,林贵妃便觉心里窝火,咬牙骂道:“往日里我是懒得理会她,倒是纵得她越发不知分寸,这上蹿下跳的,还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呢——又是余才人,又是桂花酱的”
清荷打断了林贵妃的话,小声道:“娘娘,还是先回去吧。”
到底是在外头,而且还是在皇帝的御书房门口。哪有在御书房门口说人坏话的?
林贵妃蹙着眉头忍了忍,只嘴上还是不肯服输,冷笑道:“你且看着吧,她要是再这样的自作聪明下去,总有她的苦头吃”
清荷等自是不敢搭话,只垂首敛目的站着。
林贵妃却是不觉压低了声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自嘲,喃喃着道:
“难不成,她还真以为我是为着余才人几句不中听的话才发火,才赶她一个人去住冷宫的?呵,这般大事,若是没有陛下默许,我一个代掌宫务的妃子,哪里又敢自作主张?只怕顺妃”
终究还是心有顾忌,林贵妃心里虽火急火燎但也没把话都说完——只怕顺妃还以为自己多有面子呢,在皇帝面前一说就叫余才人出了冷宫。呵,只怕是皇帝另外又有了旁的想法,左右不过是借了顺妃的口罢了
深吸了一口气,林贵妃稍稍平息了心中燥火,就着宫女的搀扶上了步辇。临到半路,倒是又想起一件事来,叫了清荷上来问话:“凤来宫那里情况如何了?”
清荷细声禀了几句。
林贵妃听着听着,一时儿怒火全消,眉间也浮出些微快意和轻松来:“好啊,我就知道这一家子是该坐不住了,也好”
说着说着,她墨画的黛眉跟着拧了起来,“哥哥那里既是出了手,我也是该做些准备了。”
顺妃和林贵妃前后脚的走了后,皇帝倒是终于得了久违的清净,有空将手边的折子批了小半。
午膳的时候,正好碰着左军大都督楚况之过来,便留了膳,君臣两人一起用了。
皇帝与楚况之自小相识,相交莫逆,自有一番默契。
待得君臣两人用过膳,大太监李进忠素有颜色,亲自端着小茶盘,捧了两盏茶上来,然后便领着人悄悄的退了下去,只留君臣二人殿中坐着。
皇帝掀开茶盏,喝了一口桂花酱跑出来的蜜水,鼻尖隐约还能嗅到桂花清浅的香气,倒是缓了一口气。
坐在下首的楚况之也跟着喝了一口气,多少有些讶异:“陛下怎的换了口味?”
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怎么就从苦得要命的普洱茶变成桂花茶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皇帝吗?
经了顺妃那一回,皇帝实是不想再理会这种问题,状若无事的接着早前的话题往下道:“朕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说起正事,楚况之果是端正了面色:“臣已拷问过抓获的那几个余家旧部,果如陛下所料,人确实是在于岩松身边,太后那里想必也是”
“太后那里想必也是知道的。”皇帝接过话来,语声极淡,“这几日,太后在慈安宫里装病,不声不响,怕也是为了不引起朕的注意。只是”
“反常及妖,陛下想来也是因此而生疑?”楚况之会意的接过口。
皇帝微微颔首,神色如常:“朕素知她的脾气,越是如此,越是不能放心。”
楚况之悄悄看了眼皇帝神色,大着胆子问道:“所以,陛下才想要用晚晴来试探余太后的深浅?”
皇帝垂眸,沉声道:“注意你的身份。”
楚况之不得不抬手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