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辈子也买来过几次这种地方。一想到她的南枝在这里生活了十年,她简直快无法呼吸了。
陆衡体贴地把手绢递给她,说道:“不能呼吸是你的错觉,亲爱的。”他一指边上拥挤的狭小街道,那里开了一家卖禽肉的店,活体鸡鸭就关在其后的栅栏和箱子里,发出阵阵难以言喻的气味。
晏菀:“”她用手绢掩住口鼻,抬起一双星眸看向陆衡。
陆衡风度翩翩:“放心,我已经给环卫部门打过举报电话了。”
晏菀给了他一个看智障的眼神,“柔情似水”地说:“我想问那个人住在几楼。”
陆衡:“三楼。”
他们拾阶而上,和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男人迎面碰上。楼道有些狭窄,陆衡拉着晏菀给对方让了路,还礼数周到地微微点了点头。双眼深陷的瘦削男人有些惊讶,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嗤笑了一声,走了。
陆衡:“”
晏菀:“呵。”说着晏菀就想用自己的手提包狠狠砸在那男人的背上。陆衡死死拉住她,生怕她和人打起来。晏菀用无力的眼神看着他时,陆衡才想起来晏菀练过散打。
陆衡:“亲爱的,你要不在下面等着我吧,我觉得你的状态不大好。”
何止是不大好啊。从他们决定要来拜访潘雪珍起,做了十多年温婉淑女的晏菀又恢复成年轻时剽悍好斗的气质了,身上隐约的怒气层层叠加,像个□□桶,只需一根导火线就能引燃。
晏菀:“我很好。我十年没这么好过了。”
陆衡:“”凭你这句话就能判定你现在很不对劲好吗?!
“我的南枝,在那个女人身边,喊了十年的妈妈。”晏菀往上指了指,温和的五官似笑非笑,“结果她是怎么对待我的女儿的?”
“她这么小就为生计奔波劳碌,这些我怪不了她。要不是他们,我的南枝也不知道会流落到什么地方去”
“但是后来呢,她又做了些什么?”晏菀以极快的语速说道,“你都看见了!她宁愿去同学家借宿、宁愿流落到公园里也不愿意回家!要不是阿淮把她提前带回来,我们就得去桥洞里接你女儿了!”
陆衡心道妻子还不是很了解他们的女儿。以闻乐的心智,应该、大概、也许,不至于沦落到那种地步
陆爸爸心塞地发现,还真有可能。
闻乐不像他们家的人,即使断绝关系独立出来也总有办法谋生。她还是个孩子。
可眼见着晏菀像只被踩了尾巴的母狮子,他真怕一会儿她心情激动,出什么意外。
于是他尝试换一种角度说服晏菀:“你看啊,枝枝她还是个孩子,而且她毕竟和那家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咱们要是跟人家直接吵起来了,你让枝枝怎么办?”
潘雪珍做母亲不合格,但她还是做了,让闻乐完完整整地长成现在这个模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也是闻乐在最近才下定了决心摆脱潘家的理由。
没有什么亲人是十全十美的。闻乐是觉得潘雪珍和潘朋义身上恶的部分令人无法忍受,并不代表她什么旧情都不念了。
亲生的父母如果和养母出现了激烈冲突让她怎么选?怎么选都是错,甚至有可能被人戳脊梁骨。
所以陆衡和晏菀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和平解决抚养权的事。能协商完成那当然是最理想的状态。
然而潘雪珍听完他们的来意之后,白着脸,直接拒绝了。
“你们弄错了!”潘雪珍把他们往门外推去,“乐乐不可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