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宝芝老实些,舒颜断不会主动去找她的麻烦,她只想平平安安的度过这次选秀,保住小命即可。
感激点头,颂颖含笑应承,不管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证明舒颜为人处世颇为圆滑,不容易得罪人,相较之下,宝芝就太过任性妄为,昨夜送她出去时,她已提过疤痕一事,颂颖还劝她万莫惹事,哪料她今日就自作主张将此事上报,她以为能在福康安面前表现自己,殊不知这般冒失只会败坏福康安对她的印象。
不过两人始终不是亲姐妹,说太多只会惹她不悦,颂颖只能尽心提点,愿不愿听就是宝芝的事了。
今晚的菜稍咸了些,以致于舒颜饭后连饮了两盏茶,没多会子便想去如厕。晚间起了风,纵她身着立领的旗装,也觉凉风四窜,古人如厕还得走那么远,着实不便,冷得直发颤的她不禁加快了脚步。
待她归来之际,走在屋檐下,隐约听到里头的说话声,似乎是宝芝的声音,她又来看望她表姐?又或是故意来找麻烦?疑惑间,但闻她惊叹连连,
“我的傻表姐啊!你不会还在念着他吧?若然继后还在,一切都好说,如今继后已薨逝,死后连个谥号都没有,葬礼也不是皇后规制,可见皇上对她多么厌弃,恨屋及乌,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你就甭在惦念他了。”
继皇后?可不就是那拉氏吗?她们所说的他,应该指的是十二阿哥吧!难道颂颖钟意于永璂?舒颜正暗自琢磨着,但闻颂颖那悲戚的哀叹自窗缝中飘来,
“旁人都道他被皇上厌弃,没有前途,可我又不指望他争夺皇位,只盼着他平安即可,但愿此次皇上能将我指婚给他,我就谢天谢地了。”
“旁人都避之不及,唯恐沾着那位爷,只有你上赶着接近他,说好听点儿是痴心,说难听点儿就是傻!”
对于外人而言,失宠的阿哥的确没有出路,可若颂颖对他已有感情,也就不在乎那些,感慨之际,舒颜才察觉自个儿听了墙角。
此时的她十分为难,若是进去吧!会打扰人家姐妹说话,若不进,立在风口挨冻的滋味着实难受,且又有偷听的嫌疑,这样的秘事还是少知道为好,以免惹祸上身,思量再三,她还是决定进屋去,转身的档口,依稀听到宝芝训罢颂颖之后又炫耀道:
“我的婚事不用愁,额娘一心想要我嫁到富察家,毕竟是皇亲国戚,日后也有个依仗。”
宝芝的心事算不得什么秘密,颂颖笑应道:“福康安年少有为,你若能嫁给他,我也替你高兴……”
此时的舒颜只知瑶林,根本不晓得瑶林便是福康安的字,也就没懂宝芝钟意之人究竟是谁,思量间她已进得屋内,里头似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话锋顿转,
“表姐姿容天成,想来必能被皇上眷顾,纳入后宫为妃嫔,也算是为家族挣尽了脸面。”
颂颖已然反应过来,随口应承着,舒颜只当什么也没听到,若无其事的走了进来。
宝芝本不想低头,碍于表姐的劝说,才勉强给晴云道了个歉,舒颜温声以待,表示谅解,断不愿再招惹此女。
接下来的日子尚算平静,转眼便到了殿选之期,舒颜只盼着此次能够落选,她也好离开这是非之地,否则凶多吉少啊!
殿选当日,福康安身为副都统,亦守在外场,眼瞧着舒颜走出来时手持玉如意,便知她过了最后一关,而她却是闷闷不乐,似霜打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低眉默默跟着众人向前走着,并未注意到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