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镯子一看便知价值连城,虽则没什么实际的用处,但沈芜得知了程妙的身份,她原本波澜不惊的眼底,此时终于显出了一丝笑意:“好,我叫沈芜。到时报了名字,你可别不认得。”
程妙咯咯地笑了,随即迅速转身,小鸟儿一般轻快地上了马车。她知道了沈芜的名字,日后沈芜进镇国公府就好办了。至于沈芜若想知道程妙的名字,只需暗中让秋紫打听一番即可。
沈莲云见到这两人相处融洽的一幕,却只能在一旁干瞪眼,她心里嫉妒得火烧一般,想着待会该如何教训沈芜,这个不听话的小狐媚子!
两炷香时辰后。
镇国公府宽大的马车内,程烨与同父异母的妹妹程妙各自坐在一边。程烨在闭目养神,程妙则截然相反,虽然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风,却左看看这个茶壶,右瞧瞧那个车帘,一副闲不住的模样。
感觉身边骚动不止,程烨睁了眼突然道:“方才还哭个不停,这会儿如此闹腾,是因为偷偷见着沈昀了?”
程妙手上的小动作一顿,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还是瞒不过兄长。”
她没想到自己情绪变化的缘由,竟被程烨一语点破。
先前程妙跟她娘发生了一点口角,哭泣间独自一人离席,随后偷偷跟踪她的心上人,沈家四公子沈昀,却不小心把人给跟丢了。最后程妙着急忙慌之下居然摔进了井中,幸亏井里头还有些水,否则程妙怕是要摔断了腿。
“没出息。”程烨轻嗤一声,随即不再理会。
……
安伯侯府大夫人的院子,红叶阁。
“沈芜,你说说,今日是怎么回事?真像云儿所说的那样?”邢氏在屋内主位上正襟危坐,她姿态居高临下,冷声审问着跪在地上的沈芜。
单从邢氏目前的相貌来看,她年轻时或许也是一名美人。只是邢氏整个人的骨架很宽,如今身量又偏圆润,衣着富贵华丽,脸上长着一对上挑的丹凤眼,虽则泼辣又有气势,却是男人看着不甚喜欢的那一款。
“娘!我说的都是真的,沈芜今日不分尊卑地抛头露面,还抢我的风头!人家可是镇国公府的世子小姐,轮得上她一个庶女说话么?”坐在一侧的沈莲云还不待沈芜开头,便怒火中烧地先告了沈芜的恶状,仿佛道理全在她那一边似的。
眼看邢氏的脸色越来越黑,大有发怒的预兆,沈芜不敢再沉默下去,跪着直言道:“大小姐误会我了,今日我会出现在那打水的院子里,完全是凭王婆子的吩咐。之后我送一碗姜汤给镇国公府小姐,也是为了安伯侯府着想,姜汤送到我就走了,当真别无他意。”
“你说你送那一碗姜汤,是为了安伯侯府?”邢氏挑高了眉梢,语调冷厉,显然是不相信沈芜说的,而是觉得她在攀附权贵,还抢了自己女儿的风头。
“是。”沈芜柔声应道,清瘦的小脸上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瞧上去极为单纯无辜,“若是镇国公府小姐受了凉,回府后发病,那镇国公一定会在心里把安伯侯府记上一笔的。我正是这般想,所以才递了一碗姜汤,事后我也主动开口请求离开,自始至终从未越矩过。”
“沈芜在此发誓,从未有任何非分之想,否则日后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