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相比这个凶气十足的世子而言,沈芜的确懦弱得很,若她一直都看不到希望,便会心生退却之意。
此刻却有个人硬生生地拽着她,将沈芜推着往前挺去。
沈芜在这短暂的歇息间,心想道,不管世子说的是真心话也好,假话也好,她只管当成真便是,哪怕一厢情愿地认为世子愿意帮助自己。此刻旁的事情都不过是浮云,唯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后来脑海中的经历有多痛,沈芜是一辈子都不想忆起了。尽管有几次凶险万分,可好歹,她最终还是勉勉强强地挺了过来。
程烨给她的培元丹虽然一时有效,但那后劲实在太足。一直至当晚三更天时分,沈芜方才满头是汗地睡着,然而有时头部依旧隐隐作痛,牵一发而动全身,她睡得有些不安稳。
除此之外,沈芜还有时朦胧之间听见人声,只是到底是谁在说话,她一时却无力分辨,感觉就如同梦中呓语一般,似幻似真。
但总有一道声音,仿佛是屋内所有人的主心骨,低沉平缓,却让人不由自主地追随。沈芜突然有一种感觉,今晚他也是她的主心骨,脑海中甚至都只剩下了他的声音……
“这些治头痛的药够么?罗大夫,再开一些过来。”
“隐八,给你三日时间潜入安伯侯府,负责保护她。”
“这几日的膳食,就由你来带入安伯侯府。若是她身边无人照顾,你先留下来伺候。”
虽说有几次男子的声音轻微得几乎要听不见,却还是有一些传入浅眠的沈芜耳中,出乎意料地,让她莫名安心。
等沈芜意识浮沉间最后一次听见梦话时,却是一声男子的嗤笑,在周遭安静的环境中分外明显。他似乎有几分怒气,偏偏又只是在冷笑:“你竟当真拒绝了我。”
旋即,一种陌生的温香气味窜入沈芜的鼻尖,似乎是有人给她换上了柔软的被子,让沈芜整个人都身处一团棉花那般,再也控制不住地落入沉睡之中。
沈芜翌日醒来后,把之前听到的梦话都忘得一干二净。只听蝉声高鸣于枝头,小春院经过昨晚暴雨的洗礼,空气变得分外清新。
“唔……”
沈芜习惯性地打算坐起身,不料头部传来的阵阵疼痛却不允许。她顿时回想起昨晚是怎么回事,便乖乖地在床上躺好,只是沈芜突然发现屋内变了个样子。
身上盖着一条凉被,其料子十分顺滑丝薄,炎炎夏日里并不让她觉得燥热,似乎是小时候用过的那种蚕丝被。
身下垫着凉席和棉毯,她睡在上面软软的,甚至就连枕头都换了一个新的软枕。
沈芜躺在焕然一新的床上,又瞧了瞧屋内多出来的几样日常物事,她抿住唇,心想这是镇国公世子安排的吧……
可就算自己是个病人,他未免也太过夸张,她今日行动不便,没法子去迎客厅做活,若是立冬派人来问情况,看到这一床新的蚕丝被该如何是好?
沈芜有所不知,程烨早就为她暗中打点好了一切,迎客厅那边在立冬的刻意散播下,已经得到一些或真或假的消息。
“桃蕊姐姐,掌事丫鬟说二小姐突然染上了风寒,那今日茶水间由谁来打扫呢?”小丫鬟玉儿正在给桃蕊剥松仁,她弯着一双眉眼,讨好地询问道。
桃蕊却不吃这一套,这种讨好自己的丫鬟她见的多了,原本这小丫鬟就是专门打扫茶水间的人,这会儿自然该回茶水间去。
不过桃蕊也不是个没脑子的,她语调闲闲地就将这事推脱了过去:“你去问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