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一愣,连忙抬起一张湿漉漉的小脸,她望见燕皓南深刻俊美的面容,顿时红着小脸道:“燕师傅,我、我太着急了,真抱歉……”
燕皓南半坐在床上一动未动,他神情淡淡道:“不要紧,你说吧,遇上了什么事?”
玉秀连忙将昨日流光阁内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那三王爷当真凶相十足,流光阁内的老鸨不过撞到了他的腿,就被他狠狠扇了一个大耳刮子。二老爷也是不慎才推了老鸨,被三王爷不由分说地毒打了好一顿呢!”
燕皓南意味不明地点了头:“那你人没事吧?”
其实燕皓南对这个结果早已了然于心,那日流光阁内有他的人在暗中看着,就算沈泽骏不跟三王爷有冲突,他的人也会想办法制造冲突。
而玉秀当日身上带的一个香包,被燕皓南的人下了一些特殊的粉末,可使闻到香味的人情绪激动,于制造冲突更有利。
事后这香包已被处理干净,任何人都想不到燕皓南的头上来。
这是燕皓南对沈泽骏的报复,所谓的让玉秀出府拿药之说,不过是一个让她找机会接近沈泽骏的借口。
至于为什么是玉秀,前几日她正好来探望自己,燕皓南索性就跟她提了。若是那时候来探望他的是别人,燕皓南兴许也就选了别人做事,反正没什么差别。
此刻玉秀完全蒙在鼓里,她听见燕皓南关心自己,还感激涕零地笑了:“燕师傅,你真是个好人,只有你会关心我的安危!”
燕皓南闻言一时沉默,并未接玉秀的话茬。
玉秀浑然不觉面前男子的冷漠,她突然想起燕师傅吩咐自己的事,低头自怀内取出一瓶药来,珍重地递给燕皓南:“燕师傅,你让我拿的药,我后来还是去拿了。虽然我……当时很害怕,可只要一想到你吩咐我的事,我想着总不能落下……”
说着说着,玉秀的脸更红了,她觉得自己说得有些直白,又不敢说得太多,也不知燕师傅体会到她的意思没……
燕皓南面无表情地接过药瓶,语气与往常并无二处:“有劳你了。”
玉秀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些高兴,失落于燕师傅似乎没听懂她的意思,高兴于他肯定了自己的辛劳。
她垂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玉秀突然觉得自己面对燕师傅,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
午后时分,沈泽元回到安伯侯府后不久,邢氏便得知这场祸事终于避过了,一时间她也松了口气,又恼恨于沈泽骏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虽说邢氏原本便打算将沈芜献给三王爷,如今只不过提前了几年。可原先她还想着,能凭借此事,助老爷的仕途一臂之力,现在却如同抵债一般,能保平安就已经不错了。
两相权衡之下,自然是前者对她更有利,邢氏又怎能不恨沈泽骏。
于是邢氏坐在红叶阁的主位上,对身边的掌事丫鬟春雨吩咐道:“若二房的周氏下次再来哭闹,都给我二话不说地把她赶走!”
春雨连忙应下:“奴婢晓得了,这就去把您的意思告知守门丫鬟。”随即她转身便走向屋外。
“等等。”邢氏却又把春雨叫住,她高高挑起了眉,似乎对接下来的吩咐十分不爽,“二小姐既然马上要入王府了,到时怎么说也是个王府侍妾。这几日便好吃好喝地供着她,没得丢了侯府的脸面。”
“那奴婢这就派人过去。”春雨点点头,随即掀帘走出了红叶阁。
“快,把这些东西都送去二小姐房内!”一个小丫鬟连声催促着几个小厮,将各式各样的日常物事,都源源不断地送入沈芜的小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