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奇如此一身重甲,当面如何杀得了?哪怕是背后,不能精准刺在甲胄连接之处,也不可能杀得了。
出此下策,除了被逼无奈,还能为何?
却见甘奇还几步走到梁太后面前,伸手一夺,还把那柄短刃夺在了手中,笑道:“西夏已然到了让女人上阵杀敌的地步了,何必还要顽抗下去?”
梁太后并非真是那等弱女子,拿兵刃也是杀过人的,此时听得甘奇如此诛心一语,却只觉浑身无力,瘫软坐下,面带悲哀,双眼已无神采,却有泪珠在眼眶之中。
甘奇却是又不走了,也一屁股坐了下来,手中把玩着短刃,慢慢说道:“十万铁甲威武骑,三万多西军,三万草原轻骑,东边击兴庆,西边打甘州。党项往北入的是乃蛮地盘,乃蛮惧我,不会收你。往西要过黄头回鹘,与你们有大仇。若我是你,今日便从了,一世的富贵还有,百万党项人能活,成了宋人有何不可?”
梁太后没了神采,却还答话:“党项还有十万可战之兵。”
“十万可战之兵?”甘奇拿手撑着桌案,手指轻轻敲打了几下,又道:“梁乙埋领兵吗?你准备让他死在哪座城池?嗯?”
梁太后不抬头,甘奇继续看着她,唯有此时,这个女人才有了一点女人的感觉,为何?因为这个女人之前给甘奇的感觉就是蛇蝎,此时精气神一去,反倒有了几分弱女子的味道,毕竟她才二十四岁,还长得极美。
但是甘奇心中没有任何怜悯,也不敢生出任何怜悯,这个女人,得永远防着。
“我倒是挺喜欢你弟弟梁乙埋的,不若让他到我麾下当个将军,我必厚待之。何况咱们都是汉人?”甘奇继续说着。
其实甘奇也在努力,党项人不是不善战,不打仗是最好不过的,能少死人就少死人,若是能再多些敢死之士听从驱使,那就更好了。
梁太后忽然抬头:“若是党项降了,甘相公可愿把我带到东京去吗?”
这个问题把甘奇问得一愣,把她带到东京?这是什么意思?她真的有所谓一见倾心?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甘奇心中笃定不可能。有那么一句话,男人征服世界,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这句话放在梁太后身上最合适不过,她就是靠着征服男人征服的世界。这不过就是故技重施,这女人想要靠着自己东山再起?
若是真把这个女人带回家了,甘家那些女人,岂有一个是她的对手?
更何况,这人还是西夏太后,甘奇又岂能这么做?那还不被那些读书人喷到死?
甘奇坚决摇头:“不可能,若是党项真的降了,你的结局就是在瓜洲终老一生,一辈子不得出宅邸半步。”
梁太后双眼注视着甘奇,口中说出了一语:“这世间岂有你这样的男人?”
甘奇笑了笑:“那我就骗你几语就是,我答应你,只要党项投降,我带你回家。”
甘奇似乎懒得弯弯绕绕了,便是知道这个女人轻易不会上当,不如直白一点。
梁太后低头,用最快的速度抹了一下眼泪,站了起来,起身就往外走。
甘奇还问:“你这就走了?事情还没说完呢。”
梁太后不答,直接撩起帘子出了营帐。
甘奇有些意外,也只能起身,拍了拍屁股,还有自言自语:“得,白来一趟。”
梁太后先出营帐,甘奇随后也出。
一边有个车架,车架前有小姑娘等着,梁太后直接上车而去。
甘奇也不多言,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