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突然高声,威严不可侵犯的声音在大堂里回荡,道:“温子攸为了你出生入死,结果求一归隐而不可得,派人衔尾追杀,何等齿冷你是不是好奇,我怎么得知你复国的计划,又怎么得知朱睿是杨氏的遗孤正是因为你的无情无义,温子攸归隐之前,送来一封信,详细告知了你的所有谋划,你今日败北,不是败给了我,而是败给了温子攸,败给了你自个的权谋”
朱智喉头一甜,唇角溢出血迹,虽然不知道温子攸如何得知朱睿的身份,但以他的惊才绝艳,又知道了自己那么多的密谋,从中推算出来也在情理当中。
只恨,只恨棋差一招,没能在高平县把温子攸留住
“徐佑,这一局,你赢了”
朱智笑的歇斯底里,道:“对,我是要为杨氏复燕国,是要把睿儿推上燕国的帝位,但是所有这些,你都口说无凭,没人会信你的鬼话。明日,我会上表朝廷,言称被你欺凌,无法在长安立足,故辞去秦州刺史一职,然后回到金陵。从今往后,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我会好好的看着你,如何从大将军的宝座上摔落尘埃,生不如死”
“朱智,你总是以为,我会忌惮顾陆朱张的威势,会忌惮你在背后捣乱,会因为不误和魏军作战的大计,暂时容忍你的所有大逆不道你想错了”
徐佑拍了拍手,从大堂后面走进来三个人,辅国将军朱礼、御史中丞张籍和尚书右仆射陶绛。
“还想回金陵献谗言,挑拨离间,断我粮饷来不及了”
“四弟,你哎”
朱礼痛心疾首,朱睿的身份他是真的不知,还当确实是朱仁在外面和某个西域公主生的儿子,方才听闻了前因后果,顿时对朱智气不打一处来,可又心疼自家兄弟,那种滋味,真是无法言说。
张籍同样叹了口气,双手拢在袖里,没有开口。吴郡四姓一体,可朱智自绝于家族,自外于朝廷,又该怎么帮又能怎么帮
陶绛却不用留情面,神色冷峻,前跨两步,斥道:“朱刺史,你受皇恩实重,这般图谋,可对得起主上吗”
朱智惊的几乎失了方寸,道:“你们你们怎么来了我我一直派人盯着詹文君,秘府不可能瞒着我偷偷的送你们来长安”
徐佑笑道:“那得多谢朱刺史给我送来了祝元英,风门因此欠了我的好大的人情,以风门的实力,秘府做不到的事,比如避开你的耳目,秘密运送几个人来此地,对他们而言,不过探囊取物而已”
满盘皆输
原想着事不可为,退回金陵,照样可以图谋后算,他的身子尚算康健,朱睿更是壮年,熬下去未尝没有别的机会。
可,可现在
徐佑今夜步步为营,以先发制人的先机、天衣无缝的算计和歹毒狠辣的言辞,一点点攻破了他的心防,其实就是为了诱使他亲口承认朱睿的身份,然后由朱礼、张籍和陶绛三人闻知
朱礼代表着自家,张籍和朱氏亲密,可和徐佑也亲密,陶绛更是代表主上,这三人互相制衡,又互相为证,把朱智牢牢的钉死在叛国的耻辱柱上,再无翻身的可能。
噗
朱智以手捂心,踉跄后退几步,仰天吐了一大口鲜血,脸如金纸,萎靡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