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靠近门的地方,眼看着烈焰冲起,烟雾越来越浓。
终于外头的门锁被人打开。官府的人自然不可能任他将自己烧死在这里,慌忙前来灭火,将他从屋内拽了出去。
虽然不知道楚悦为何点燃自己的屋子,但已然因为汤槿语失踪而焦头烂额的邢桂一见到楚悦便心中大怒,恨不得给这个任性妄为的家伙一个耳光。
“怎么,你以为你烧了房子就能逃出去了”邢桂冷笑,“还是你想畏罪自裁做梦”
楚悦没做任何回应,冷冷清清的一双眼。
“将她继续关起来”邢桂喝道。
“可是屋子被她烧了。”有弓兵道“虽然扑灭及时,但门窗被烧坏了,怎么也住不了人了呀。”
“这间院子这么大,有多少房间你们自己数数关别的屋子里去”
于是这几名弓兵在短暂的思考后,将楚悦押进了里邢桂办案地点最近的一间杂物室。
这里许久没有人来造访了,随处可见厚厚的灰尘。楚悦安静的看着他们锁上了门,倒是没有任何反抗的表示。
过了一会,他搬了一只破旧的灯架放在椅子前,又脱下自己的外衣罩上,这样从外头看起来就像是他坐在那默然沉思。
然后他开始在这间房子里摸索了起来。
他知道这里有条地道,地道的终点是城隍庙。
他比谁都要熟悉这条路。
终于,他感受到了脚下有块石砖比旁边的似乎更为凸出。他将其挪开,露出了一个黑幽幽的洞口。
此时此刻,楚见薇还不知道汤槿语忽然下落不明,也不知道她的“好妹妹”现在成了疑似的杀人犯,还点着了她的房子。
她刚刚才从一场梦境中醒来,牢房中的狱卒都对她的嗜睡表示出了惊讶。
在梦里,她大概是来到了那孩子九岁的时候,在那里待了大概两三个月,在这段时间里,她一直在教九官识字写字。
尽管是在古代的社会,楚见薇也依旧觉得,知识,永远都是人安身立命的根本。也许一个底层的人一辈子都不需要识字读书,可一个孩子得从书本中理解做人的道理。
在她走得时候,她已经教会了九官读千字文,顺便还写了份字帖留给九官临摹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字有多好,但毕竟是认认真真练习了十多年的书法,勉强拿的出手。
在那段时间里,她也顺便观察了一下她所在的宋家园子。
那里的墙的确很高,高大到让人感到压抑、畏惧。园子精致华美,但也了无生气。并不是说那里太冷清,而是园子里的人常年都不走出去,所以给人一种缺乏烟火气的冰冷。
楚见薇记得楚环珮说过的“娈童”之事,所以仔仔细细的观察过那些孩子和教导孩子的人。目前来看,没有什么异样,这些孩子似乎就真的只是正常的戏子,将来是要从事曲艺行业的。没有孩子受到什么不好的对待,他们都开开心心的活着。
不过,这或许只是因为他们年纪还太小,所以暂时能够享受一下童年最后的欢乐。
楚见薇走得时候,没有忘记啰啰嗦嗦的叮嘱了九官一大堆的话,让他注意保护好自己,虽然不知道才九岁的九官能不能理解她的意思。
枯坐在地上恍惚了很久,楚见薇才反应过来,今天见月没有来。
那个穿白衣,出手阔绰的姑娘今日没有来。
不仅是楚见薇意识到了这点,牢里的狱卒也意识到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的胃口被楚悦给养刁了,楚悦每天出现,给他们带来金银似乎成了理所当然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