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槿语再三叮嘱之后,这支三十人组成的队伍就此散开。汤槿语亲自领着其中几人,冒雨继续往前,大步走向地图上闪着绿光的方向。
楚悦将身形隐匿在一间房屋的飞檐之后,这一次,他不需要借助望远镜也能看清自己敌人的部署。
他们这是要分头行动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雨越发的大了,阴云低沉,他从屋檐跃下,在雨中灵敏的穿梭在复杂的交错的巷陌间。这一带的每一条路线,都完全印在了他的记忆里。
从狱里逃出来时匆匆忙忙的,他几乎没带什么像样的武器。
不过不要紧,他也几乎不用像样的武器。他翻过一户人间的矮墙,悄无声息的从屋顶上走过,借助一株桐树遮蔽住自己的身形,看见不远处正有无名弓兵昂首阔步走来,他随手折下几根树枝,掷了出去。
纤细的树枝在他手中如同刀剑,破空之后,准而狠的刺入了那些人身上最脆弱的部分。未受伤的那几个拔出刀想要防备,楚悦却蓦然从树上跳下,同时又是三枚树枝掷出,刺向他们几人。落地后,楚悦先是一滚躲开其中一人射来的箭矢,接着跃起,夺刀,反刺。
弹指的功夫,五个人就这么倒下,而他毫发未损。
打斗中伤者的惨叫响彻四面八方,就在这条巷子附近的弓兵自然能听到同伴的呼号,急速赶了过来。楚悦好整以暇的从手下败将那儿挑走最好的刀,再一次消失在了大雨中。
新赶来的小队只在这里看见受伤倒下的同伴和一地血水。就在他们惊恐万分的时候,不远处,少年单手吊住房屋的横梁,一只手扣着四枚寒光闪烁的飞镖,朝他们笑了笑。
楚悦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楚见薇在坚持不懈的和缚住她的绳索作斗争。
乖乖的听话别乱来
不存在的。
想当年只有楚见薇叮嘱小九官听话的时候,没想到时过境迁,这小子居然敢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呵。
楚悦的绳结绑的并不算紧,且没有直接勒住露在衣裳外面的肌肤,所以楚见薇并没有感受到疼痛。但她怎么也挣不开绳索,这让她很是心累。
最终她只能背着那张和她绑在一起的官帽椅,一点点的往窗口蹭。墙边摆放着一只半人高的黄铜连枝烛台,她尽可能用肩膀顶着烛台往窗边靠近,想要将其推出窗子。
窗外雨声再怎么大,这铜制烛台从二楼摔下去的声响也足以惊动到很多人了。镇东这一带再怎么人烟稀少,也总是还有人住在这的,她希望有人能够听到异响过来救她。
楚悦在一栋废弃房屋的屋檐下暂时躲避滂沱的大雨,顺便稍作休息。
下雨天唯一的好处是洗去了他身上的鲜血,可是他还是能够嗅到隐隐约约的血腥味,这使他不犹拧紧了眉头。
他缓缓蹲下,看着水洼中自己的倒影,轻笑。
影子不甚清晰,但他猜得到自己这张脸现在是什么模样,扮作静尘时,他会有意描粗眉毛、抹淡双唇,用黛笔画长眼角,再用各式的妆粉改变自己的面容轮廓,经过这么一场大雨,那些用以遮掩他本貌的东西都被洗去,露出了他本来的脸。
他索性用手接了几捧雨水,彻底洗了把脸,然后拆下发上的道冠,重新将头发绾起,用网巾固定好,再换上了他翻过某家后院时顺手偷来的黑色交领袍。
汤槿语的行进速度不是很快,毕竟她随时能够确定楚见薇的位子,并不担心会找不到她。
她有些奇怪,风平浪静的走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