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玦脸色一变,乃至他并未注意到楚昀腰间的玉佩上,闪过一道亮光。
楚昀挥剑挽了个剑花。这剑在他手里半分灵力也使不出来,就连那挥剑的动作都像是在随意糊弄。可魏长玦却死死盯着他的动作,目光越发阴沉。
青虹跟了他数年,早已认他为主,受他驱使。刚才此人碰到剑柄的瞬间,就该被剑气砍下他一只手。
楚昀反手一推,剑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不偏不倚,铮然入鞘。
他笑道“毕竟,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魏长玦的手下意识抚上剑鞘,眯起眼睛“你究竟是什么人”
“想知道啊,”楚昀故意拖长了声音,“我就不告诉你。”
他没骨头似的往那破洞席子上一倒,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出去帮我把门带上,不送了二位。”
“你”
北染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魏长玦拦住。后者冷哼一声,转身带北染出了房门。
静心阁大门被重新关上,楚昀眼皮微阖,轻叹“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懂礼貌”
门外,北染愤愤不平“那混蛋凭什么这么猖狂,不就是有霁华君撑腰吗,你看他那德行,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魏长玦冷冷道“你要是做了霁华君的首徒,能比他更猖狂。”
北染想了想,还真是没错。
魏长玦问“你到底怎么惹到他了”
“我真没惹他。”北染委屈道,“前些天我和师兄弟们想了好几个法子捉弄他,可都没成。我气坏了,就随口说了句霁华君怕不是修道修坏了脑子,竟收这么个废物为徒。谁知道被他听见了,把我头朝下在后山的杉林吊了一晚上。”
魏长玦冷眼道“活该。”
“师兄你不能这样,晏清这小子抢了你最喜欢的霁华君呢,你怎么能向着他,说我活该呢。”北染道,“我都知道,你来天岳门就是为了拜霁华君为师,我这也是为你出气呀,你”
“你闭嘴。”
北染权当没听到,自顾自道“师兄别急,我有得是法子让晏清被逐出师门。到那时,你不又有机会了吗”
“滚”
楚昀这一觉足足睡到了晚上,被饿醒了。天岳门上下修习辟谷,每日只进一餐,这可苦了楚昀。
他这具肉身没练过辟谷,着实不经饿。
往日尚且能忍,可今日与魏长玦那一通折腾下来,早上吃进那点清粥素菜早就消耗得干干净净。楚昀揉着叫嚣不停的肚子坐起来,心中不由生出些怆然。
想当年,他在魔域过得虽不是锦衣玉食,但好歹没饿过肚子。再往前,未叛出师门时,更是要什么有什么,哪里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腹中反复咕噜抗议,楚昀起身,却意外发现门边正躺着枚玉令。
静心阁外没有看守,却在大门设有禁咒,只能进不能出。寻常弟子若不通晓法门,任他多强的修为都无法从内部破除。这玉令,便是可以打开大门禁咒的法器。
云越心思极细,自然不会是他,那么,只能是那两位不速之客了。
走,还是不走。
楚昀定定地看着那枚玉令,手下意识放在了腰间的玉佩上。
他曾经真心实意地将箫风临当做亲人。
死去这些年,于他而言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前尘过往大多都在这梦中消弭,甚至就连如何与箫风临走到最后那局面的,他都记不太清了。可生前最后一幕,箫风临一剑刺穿他心口的画面,却始终如梦魇般笼罩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