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位置,她对这位温先生的揣测已经准确到八九不离十。
她接下去“究竟是什么令温先生变卦了呢若您真是为梦卿好,您应该尊重她。”
他说,“那位白人老番找到我,将所有他们能在你身上应验的伤害向我加以警告,也将所有你离开能获得的好处统统挑明,叫我权衡轻重利弊我根本没得选择。梦卿,我感到此刻唯一能做的对的事情就是让你回到我身边。”
淮真给他扯的弥天大谎给气笑,“因为白人老番知道,假如你不申诉,再无人会追究我的罪过。只有你,温先生,你如此精明,连我都知道的事情,怎么会轻易就给人戏弄了还是说你根本就在懊悔什么。”
他嘴唇发白,略略有些不可思议的听她笑着讲完这段话,“是我愤怒,我懊悔”
淮真终于觉得有些解气,死死盯住他,一字一顿的说“你嫉妒。”
他笑了,“我嫉妒谁那个乳臭未干的番鬼小子”
淮真接着说,“他不像你,这样体面,这样在乎名誉。他根本不在乎我是否被人贩子坏了名声,他将我从地狱里救出来,他为我放弃一切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我愿意我们已经结婚了,就在一个礼拜前,我们上了床”
“闭嘴”
“在汕头码头上,梦卿已经被你弄丢了。你找到了她,也没有带她回去,因为她被坏了名声,不再是那个被你家人接受的,能做你妻子的梦卿。这一切是你根本就做不到的,温先生,所以你嫉妒,嫉妒自己再也没法坦然的像从前那样爱你的梦卿,可你再次发现你又错了你至今都弄不明白,你到底是被谁戏弄了呢”
他被她戳中死穴,痛苦闭上眼睛,声音颤抖沙哑,“别说了,梦卿,别说了”
她轻声说,“温先生,梦卿已经丢了,不会再有了。”
几秒钟之后,她看见这年近而立的七尺男儿,眼眶通红,几乎掉下泪来。
他说,“我回乡找过你许多次,后来,听说你被卖到了加利福利亚,我从洛杉矶一直找到三藩市所有人都说我的梦卿死了,可我的梦卿活得那么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心。我知道你恨我怨我,所以明知我来仍不肯见我,甚至改名换姓。梦卿,我见你现在过得这么好,我真的为你高兴可这一切怎么会都与我无关了”
“您也知道如今我过得很好,请您请您还我自由,放过我。”淮真听完这番话,深深将脸埋下来,几乎是对他鞠了个躬。
而后她听见他苦笑着说,“还你自由,谁又能还我梦卿”
“是,我是被戏弄。整整一年,被自己与命运耍的团团转。”他微笑着,眼神里却透着狠,“你可知我有多恨那将你拐上邮轮的人贩你如今的家人捏造土生子证明,和人贩狼狈为奸,也是罪魁祸首你知道我有我多恨三藩大埠那白鬼老番说的没错,若我不申诉,不会再有人申诉他们的恶行我们的恨几乎是一样的。”
“温先生。您明知唐人街的动荡关乎我所有家人与朋友安危,您也是个华人”
“梦卿,不管这一年发生了什么,都是我的错。我不会再错第二次。”
是啊在温埠权势滔天的温孟冰,被奸诈的老狐狸煽动仇恨,此刻被命运戏弄的愤怒冲昏头脑,怎么会轻易放过拐走他未婚妻子的唐人街
她笑了,“也不知道找你合作那位白人老先生,此刻是否正坦然舒心的喝着茶,等着你怒火中烧,等你大发雷霆,骗的你晕头转向,等着我自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