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里喝咖啡的人们中间,盖着荷兰帽打了个盹。
有个黧黑伛偻的广东,摘了山上白蟾花,乘午间的巴士过来,想买给沙滩的白人或者上海富人,眼见太阳将花豆晒蔫枯萎却半只没卖出。她拉着西泽赤脚过沙地,五角钱将一篓白蟾都买下来,全交给仆欧,让他给三二一房寻只种棕榈的蓝瓷盆,清水供在阳台上,能活好几天。
她看着花便想起一件事。
香港给予异国恋人无限的宽容和自由,殖民的环境却更加敏感。他来之前,她便被英国警察三番五次请去喝茶;来之后,两人恐怕还得去走上几遭。纵使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却也只能问及一些无关紧要的。
比如,“去过石澳了吗”
当然还没来得及。
他想了想,倒反问她,“你跟我一起去吗”
她点点头。雨季过了,热带草木繁茂之前,带一捧花去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