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琤见洛书连碰都不愿他碰,咬了咬唇,跟受了委屈的孩子般,最后抬手放在鼻端揉了揉,待到情绪恢复平静才道:“别动不动就跪,地上凉。朕同你说话时,何尝恼过你?”
洛书为他费尽心神,好不容易现今苦尽甘来,他就想让她得些闲,歇息一番,再过些日子只等他清洗了朝堂,好日子就真的来了。
陆琤见洛书低眉顺眼,不仅不似往日生动,连那股子躲他的劲儿都没了,心里越发郁猝,将桌上的绢布塞到洛书怀里,“这些你先管着,暂且不需要动。”
言罢,陆琤迈腿往外走去。
洛书拿着写满名字来历的绢布,只觉得手中沉甸甸的。
从前陆琤也是这么对她,一直相信她,从不瞒她,不管是冷宫也好,皇子府也罢,但凡他遇到的事总会向洛书提上一二句。倘若她不懂的,陆琤只要有时间就会同她解释,还会问耐心的问:“我说明白了吗?”
洛书不由得转身,看着陆琤高挑略显单薄的身影,与当年那个瘦弱的身影重叠,乍然间鼻头一酸,眼眶瞬间红了。
她又不是主角,有光环存在。
《皇恩浩荡》中男主可是为女主遣散后宫,独宠女主一人。
默念几遍,洛书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收拾了御案上的茶盏,端去了茶水间。
徐长玉见洛书出来,凑过来帮忙端茶盏。
洛书乐得不需要做事,回屋内休息了。她说徐长玉欠她人情没错,徐长玉苦于没机会再向陆琤表忠心,他将人交给她,实则是借着她的手交给了陆琤,可不是又在陆琤那里挂了个好名。
徐长玉则是端着手上分量赫然同空杯子相差无几的茶盏,暗自叮嘱自己,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洛书,更不要妄想试探她的底线。
人与人之间真是不一样,换做他或者林福州,决然不敢端着祛火茶冲到万岁爷面前,明晃晃的告诉万岁爷他火气大了。她不仅端进去了,还让万岁爷喝得一干二净,再安然无恙的出来。这等人往后没大造化,他徐长玉就把名字倒着写。
“你方才说什么?”太后被惊得坐起,扶着紫檀木折枝梅花贵妃榻边沿,身子前倾问道。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头越发低了,不过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传入太后耳中,“张公求了圣上替张家三娘子赐婚,圣上应允了,说定然会给三娘子挑门好亲事……”
太后气得指尖发着抖,指着声音越来越小地太监,厉声道:“说,接着说。”
小太监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冷汗直流,“还、还封了张家三娘子为河清县主。”
昨儿个太后才将万岁爷请来岁羽宫商量纳妃事宜,正好提到了张世德,还有好几个大臣家中有小娘子尚未许配人家,结果今早就听到张世德上朝时当着文武百官地面请赐婚,万岁爷还答应了的消息。
太后一口气提不上来,捂住心口往后倒,吓得她身边的嬷嬷赶紧扶住她,替她顺这口气,嘴里不停的念叨,“太后娘娘息怒。”
“刘嬷嬷,哀家如何咽的下这口气啊。”皇帝这是在打她脸!哪怕再隔那么几日,或者同她给她透个消息也行啊。
“你们还不赶快下去!”
刘嬷嬷赶紧轰人出去,就怕太后说出不合时宜的话被宫女太监听去,传入圣上的耳中,导致母子二人关系恶化。
刘嬷嬷在岁羽宫众人心中积威甚深,声音未落,一群的宫人脚步紧张的往外走。
等太后怒气降下来,刘嬷嬷才道:“太后娘娘心急了些,或许万岁爷自有打算。”
“打算?他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