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顾如不喜欢这个称呼,听着感觉像青蛙,他纠正了好几次,程越都充耳不闻,最后他没办法只好放弃纠正了。程越大概是觉得好玩,一直揪着这个绰号不放,看他有些气恼,还故意当着他的面把备注改成“一骨碌”。
经过这半天的相处,易顾如突然感觉,程越这人挺幼稚的,就像初中班上那种故意惹恼气哭小姑娘的男生,皮到不行,和他一米八多的大高个形象一点儿也不符。
想当初,他对程越的第一印象就是高冷的酷哥,眼神能杀死人,然而相处一段时间,发现这个酷哥帅而不自知,还挺接地气,挺像十七八岁的,最重要的是,发消息会秒回。
看完电影,他们就在商场门口分开了。
才四点左右,程越眼底掩不住的倦意,他头也不回地朝易顾如挥了下手,去就近的公交站坐车回家补个觉,等晚上再去酒吧。
程越回到家,和叔叔打了声招呼,就径直回到房间,锁上门,调了个闹钟,睡到六点醒,他七点半上班,今天周日,上到凌晨十二点就行。
叔叔程鸿亮这段时间都在家,虽然婶婶不怵他,但他在家里,婶婶也不会对程越太阴阳怪气,就当没看见,偶尔背后嫌弃地翻个白眼。
对于自己的亲侄子,程鸿亮心里有不少愧疚,当初程越父母身亡,家产和保险赔偿都落到他家,但家里婆娘是个厉害角色,一直念叨着养他十几年了,那些赔偿金早就用光了,更何况现在物价上涨,赚钱又不容易,也不知道给他们贴了多少钱。
程鸿亮心知这些年程越没花多少钱,九年义务教育读书基本上不花钱,他长大一些也会自己去找工作,赚些零花钱,这些年顶多就是添双碗筷,冬夏买些衣物而已。但程鸿亮是个标准的妻管严,为人性格懦弱,虽然说是家里的顶梁柱,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婆娘做主,他除了心疼程越,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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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顾如没让孙叔来接,他自己坐地铁回去,出了地铁站,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两瓶可乐,就拎着可乐,迎着红霞遍布的天空,吹着凉爽的晚风,慢悠悠地晃回去。
走了大概半小时,他走进小区,正巧碰到谢嘉鸣带着画画在小区里散步。
画画奶声奶气地喊:“咕噜哥哥!”
谢嘉鸣抱起妹妹,朝他走过来,看到他手里的塑料袋,笑问:“顾如,你出去玩了?”
“嗯。”易顾如抬手曲指碰了碰画画软乎乎的脸蛋,弯眼笑着,边道:“出去吃饭看电影了,看了部超烂的爱情片,差点都要睡着了。”
“看电影?”谢嘉鸣问:“和谁?”
“程越呀。”易顾如把塑料袋勾在手腕上,伸手将画画抱进怀里,抱着她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喃喃自语:“我发现他其实脾气挺好的,之前还传他打人,应该是假的吧……”
他说着,回头看了谢嘉鸣一眼,谢嘉鸣皱起眉,不明所以:“什么,他打人?”
易顾如恍然想起,那时候聊八卦谢嘉鸣不在旁边,他抿唇一笑,有点儿不好意思:“哦,你当时不在没听见他们聊天。其实也没什么,他们只是听说而已,又没有亲眼所见。”
谢嘉鸣陷入沉默,低下头,看着干净的路面,在心里迟疑一会儿,抬头看向他,“顾如,你最近和那个,程越关系挺好的?”
画画要下来走路,易顾如蹲下身把她放下,牵着她的手,边走边道:“对啊,最近相处挺多的,我跟他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谢嘉鸣安静一瞬,扯了下嘴角,露出浅淡的笑,“挺好的,先从朋友做起。”
易顾如弯了弯唇,“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