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年来一直在努力修行,就是为了早日恢复原身,伤好痊愈,让秀姨放心把她嫁出去,待她离开后,水神就会回来与秀姨和好了。
那么再过不久,二人就会有子嗣,润玉那迟到了几千年的正牌未婚妻就能有机会出生啦。
……等等,怎么忽然觉得怪好笑的,润玉都四千多岁了,这时候冒出一个一岁点点大的未婚妻……老龙吃嫩草?
沉烟差点要笑起来,但是嘴巴还没咧开,胸口一阵闷痛差点让她上不来气,直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呼吸,蜷缩在床上浑身直打抖。
一时间面色惨白满头冷汗,咬着牙坚持了好一会才把这疼痛熬了过去,却无论如何也不敢找秀姨说这事。
这尾巴还没好呢,怪毛病倒是犯了,秀姨知道了肯定又要舍不得给她找人家,把她嫁出去了,那秀姨什么时候才能跟水神和好啊,这都拖了三千九百多年了啊,她不能拖着秀姨几万年吧。
念及此,沉烟揉着心口自己跟自己默默说:没事,没事,就心口疼,死不了的,尾巴还差一点点了,加油啊,快点痊愈让秀姨放心,嫁个散仙逍遥度日去,有空就去看看润玉给他带好玩的……
默念着默念着,倦意渐浓,沉烟翻身沉睡去。
栖梧宫院落中假山叠嶂,旭凤与润玉对坐在石桌前,遣退了周围,甚至设下结界,方才闲散笑笑。
“你那日说略有眉目,具体如何?”润玉虽然神态一如平常般温和恬淡,但眼中隐约暗涌全被眼睫遮住。
旭凤抿了一口竹叶青,烈酒入喉,辣得浑身舒爽,面颊都红了几分,才道:“当年风水两位上神新婚后,便接了父帝指令前去剿灭妖族末裔,但妖族狡猾狡兔三窟,于是两位上神兵分两路,风神领兵追至雷泽之境后曾灵气失去踪迹……”
润玉眉头一挑,似有推测:“难道是在此?”
旭凤抿着嘴点头道:“曾参与此战跟随风神的那将领告知于我,风神正是出雷泽是怀抱一孩童,当时风神血染满身,众将士皆以为风神孤军奋战救了一孩子,直到随行医仙从风神营帐中出来,才知风神毫发无伤,反倒是那孩童伤得极为惨重,医仙连道了好几声造孽……”
旭凤说到此面色已是沉重,看着润玉的眼神带有几分迟疑:“……兄长还是不知为好……”
“你说。”润玉神色平静得几乎没有丝毫动摇,目光沉沉亦如深夜下的暗河;“阿烟之事,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天灵骨被撬,琵琶骨震碎,胸腔被撬开,双足被斩……像是被献祭了……”
‘咯……’
细微声响之下,润玉手中白玉杯盏化为星屑。
深秋时节风高卷落叶,人间的四季变化比天界明显,且色彩浓郁。
蓬莱阁在山间尤为清晰能看到这季节的转换,沉烟懒洋洋的趴在窗台上伸出一只手在外头,时不时会有风卷着落叶到她掌心里。
然后忽然有温热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她还没直起身抬头去看,那人温和地扶住她的肩道:“天转凉了,还穿那么少趴在窗台,夜里气虚有你受的。”
“润玉啊……”她泛着懒脑子越发迟钝,顿了顿才抬头看他问:“你怎么来了啊?”
他含着笑往她身上覆盖一层气罩,隔绝了高风与她接触,才道:“人间的中秋节要来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花灯吗?”
沉烟点了点脑袋也没想起来是不是有这回事,但润玉也不会骗她,多半是自己忘记了:“哦……那,我带你去,你等我下,我跟秀姨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