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时节还许多事情都不明白,小孩子记性好忘性大,除了偶尔惦念前世的爸妈,还有二哥殷佑,恩,虽然大哥评价二哥愚蠢,旁的也没有什么值得他操心的。
当初才来也没搞懂德妃跟他的关系,自然而然将佟贵妃当成了他这辈子的妈,然后后知后觉的才知道皇上是自己的爸。
对殷佐来说,他前世也就才十一岁,脑海里仍旧装满了小男孩儿的幻想,但这些幻想里绝对不包括成为一名皇子,不过如今真的成了皇子,除了觉得保姆多了点儿、屋子大了点儿,娘亲生的貌美,也没觉得有很大区别。
虽然不能经常看见皇上,但他习惯了许多事情由大哥来管理,也不觉得有很大差异,就像在现代,他爸爸妈妈工作很忙碌的时候也不是日日能见得他们,能日日跟着佟贵妃已经是很开心的事儿了。
作为一个小婴儿,他的日常自然是醒了睡睡了吃,到了七月要满五个月,感觉自己手脚比较有力量了,殷佐就开始尝试着坐起来。
“佐哥儿都坐起来呢!”
今日一起来便瞧着外头乌云密布,乌压压的一片显得天色昏沉沉的。
佟贵妃见天气不好一早起来便先往慈宁宫、寿安宫去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
眼见着就要到七夕了,宫里按例都要吃巧果、穿针、用磨合罗供奉织女娘娘,今年是按照旧历在御花园里太液池边设宴,宫妃聚在一起拜节,还是各宫里自个儿过——她总是要遵从两宫的意思。
过了七夕七日便是中元,要请法师来宫里做法事打蘸祈祷,夜里在护城河要放河灯,年年七月两个大日子连在一道,人就显得格外忙碌。
太皇太后近年来上了岁数,性子也越发像小孩儿,尤其爱吃甜,偏她这个岁数不适合吃甜食,每日早上佟贵妃来的早侍候老太太用膳就像侍奉小孩儿一般,既要满足她的小爱好,又要顾及她的身体。
皇太后并不管事,她也知晓自己的性子不是聪慧的,先帝就常常嫌弃她笨嘴拙舌的,如今抱了五皇子养在身边,也就跟逗小猫小狗一样,先头还嫌弃晚上哭闹吵嚷,也是太皇太后训斥她一顿,才收敛了性子。
如今养出感情来,祖孙两个格外亲昵,到哪儿都要将小孩儿带着,总早膳的时候也是你一口我一口,可五皇子如今也些许重量,她一个养尊处优的中年妇人常常抱不住,惹得侍候的宫人急的满头大汗,还是佟贵妃用话岔过去,引开了她的由头。
从慈宁宫回来,佟贵妃长舒一口气,换了身衣裳,上身是青色绣遍地莲蓬的小袄下身则是月白色绣折枝荷花的纱裙,头发挽成了抛家髻,夏日里天气炎热,她不耐烦带金银,总显得笨重,便选了珍珠的首饰,乌发里衬托着一颗颗珍珠发钗显得格外清爽。
听宫人说两个孩子都醒着,便抱他们过来,自个儿在罗汉床上斜歪着,也能稍微松泛一会儿。
殷佐暗中练习了许久,今日特意在佟贵妃跟前展示,小手扶着紫檀木炕桌,稳稳当当的坐起来,只他如今骨头还未长全,坐了一会子便觉得力劲松懈,干脆小手一放,四肢大开仰躺在大红色织金的闪缎褥子上,还妆模作样的长舒一口气。
“我的儿,原是这样洒脱的人物呢!”佟贵妃教他引得捧腹大笑,忙脱了赤金镂空雕花的护甲,将他揽在怀中,伸手摩挲这他的脖颈,说不出的怜爱。
“惫懒。”殷臻近来正是乳牙生长的时期,说话就显得分外不清楚,他本是个话唠,偏偏如今一说话便要流口水,雍正帝爱面子,近来话就少了许多,时不时冒一两个字来,也是十分惜字如金了。
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