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走向前去,走到阮恬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同桌莫丽见陈昱衡竟然停在她们面前,吓得手一抖,正在吃的面包落在书上。
仿佛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全班同学都跟着看了过来。
阮恬看到他淡蓝色的牛仔裤停在自己面前。并且这人身上带着一股,很奇特的微凉香气混杂着淡淡烟味,弥漫而来。
他要干什么!
她握着笔的手发紧,想到了刚才莫丽说的话。
阮恬心里猜测。难道他是要打她?觉得刚才吵架输了不过瘾?大庭广众的,她要怎么反击?
她想,笔戳眼睛管用吗?杀伤力大不大的?
陈昱衡却看到她头发顶上,有个乖巧的发心,荏苒的肩背。雪白的手握着一只小黄鸭模样的,很粗的笔。衬得她的手指更加纤细。她不说话,不发出声音,甚至不动一下。
就这小鸡仔的模样,刚才还逞强,还骂他呢。
陈昱衡又看到她打开的书页,好像有点湿。
似乎是滴下去的新鲜泪痕,晕染开了她写的那些墨蓝色的字。
晕染成了一朵朵深浅不一的、墨蓝色的小花。
她仍然不抬头,但手指节有点白,没有继续写字。
恐怕是还哭呢。
过了半晌,陈昱衡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扔到她面前。
“行了,擦擦吧。”他的嗓音带着轻微低沉的磁性。
但是阮恬没动,因为她还在思索陈昱衡是不是要打她,以及在这种情况下,用笔戳对方眼睛,究竟算不算自卫?
看到一包纸落到她面前,她才知道陈昱衡不是要跟她干架。
她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没有去拿。
“虽然我骂了你,但一开始明明是你招我的。”陈昱衡见她还是不动,以为她还在哭,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是什么的情绪,继续说,“别哭了,老子明明都没动你一下。”
见她还是不理会,他低骂了声:“操……”
然后就这么走了。
走了?
就这么走了?
不打了啊。
阮恬还是松了口气的。因为她实在是拿不准,如果她把陈昱衡戳瞎了,能不能算是自卫。
而莫丽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说:“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会被他打呢!”
阮恬抬头看她:“你这么担心吗?”
莫丽立刻点头:“毕竟你刚把他骂成那样,还抓伤他的手啊。你不怕吗?”
阮恬想了想说:“还好。”
刚才真正应该担心的是陈昱衡,因为她的笔差点戳他眼睛里去了。
莫丽也反应过来,也是,如果阮恬真如她表面看上去那么柔弱,就不会早上爆骂陈昱衡了。这姑娘,是个勇士。
“你以后还是别这样了。”莫丽说,“虽然我们这些人吧……都觉得你骂得很爽,但是人生在世,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莫丽又想了想,说:“不过,他也没跟你计较。那应该就……没关系了?”
阮恬却觉得,这位校霸看来也并不怎么凶啊。
被她一通骂后,再不甘心还不是算了。
阮恬还是把陈昱衡给的纸巾打开,擦干净书上的泪痕。
一包清风绿茶味纸巾,还带着点体温。
她仍然想着母亲的事,静不下心来。手机也一直开静音,没有关机,生怕错过爸爸的电话。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