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弥生心虚了好久，才轻轻戳了戳坐在身边的梁夕。
梁夕不理会他，一双眼睛漆亮如夜空中的明星。
他静静坐在床边，双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膝盖上，目光直视着远方。
过了好一会儿，程弥生心虚到了极致，他才缓缓开口。
“如果我刚才没有打电话，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他接完电话后几乎是一路闯红灯飞驰而来，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中，这样的事情，他几乎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结果他好不容易从定位上面找到了这人的位置，就看见他瘫倒在一大片血泊之中，额头的发被汗水打湿看起来狼狈不已，胸膛只微微起伏着，要不是他强自镇定过去探了探这人的鼻息，怕是现在这人已经被送去火葬场了。
一想起那个画面，梁夕就觉得心里被什么揪着似的。
他想，他或许是真的把程弥生当成朋友的。
一个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他每天约饭，还能在他耳朵叨叨叨的朋友。
只是，若是这个朋友这般不珍惜自己的性命，那他也无话可说。
他当然知道会发生什么！程弥生更加心虚了。
那地上那么大一滩血，他那副样子，身边还有两个学生，指不定就要上遍本城所有新闻的头条。
连题目他都拟好了。
【半夜惊魂！恐怖男子对西高学生下手，鲜血淋漓！】
知道自己给梁夕添了不少麻烦，程弥生甚至想不到梁夕一个看起来就是没有练过的人，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把他们三个人给搬到医院，再在医院众人怀疑的目光里给他们挂号，□□无术地照顾他们三个昏迷不醒的人。
越想越觉得心虚，程弥生正打算诚恳一点道歉，房门被轻轻敲了敲。
“进来。”
开口的是一直不怎么吭声的梁夕。
“吱嘎~”
门被轻轻推开，莫千推着一个轮椅进来了。
轮椅上面的小胖子章江已经清醒过来了，他的面色看起来还算红润，和莫千两鬓的斑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师，我们是来道谢的。”
莫千开口说道，轮椅上的章江立即跟着点头，用他还有些嘶哑的声音冲着程弥生和梁夕两人道谢。
“谢谢梁先生的相助，还有程大师的救恩之恩，大恩大德，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报，总之以后有什么事，只要小胖子能够帮上你，请大师随便吩咐。”
章江一边说，一边示意莫千。
从身上掏了掏，莫千掏出一个还沾着血迹的钱包，章江扒拉了一下，找出一张卡递给程弥生。
“这个，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大师可以接受，拿去补补身子。”
完了他又不太好意思地补了一句，“也不多，是我和莫千两个人攒下来的一点零花钱，但是我听说过大师你们这种人是不能白干的，所以虽然小，但是要厚着脸皮希望你能收下。”
他的脸蛋看起来十分稚嫩，但是一举一动都有条有理，程弥生一看就明白了。
比起莫千来，这个章江大概在学生们中人缘更好，太会做人了。
他想了想，还是收下了这张卡。
章江说得不错，他做好事是不能白做的，否则次数多了，他也是要遭天谴的。种因得果，既然起了因缘，就要结束掉它，否则因果太多，对他的修行不利。
“我也不和你们客气，这次我确实为了救你出了血本，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