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宫女轻柔的声音，程毓朦朦胧胧地醒过来，抬手揉揉了眼，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座宫殿门口。
扶香殿。
他认得这几个字，娘亲曾经教过他。
“世子。”
宫女又附在他耳畔轻声提醒了一声。
程毓回头一瞧，见他兄长程启正立在主殿门口，倚在柱子上笑望着他，张开了双臂。
“哥哥！”
程毓彻底醒了过来，从宫女怀里挣扎着跳下来。
宫女一时之间抱不住他，又怕他摔着了，慌忙喊了一声“世子小心些。”
好在程毓并未摔跤，他迈开步子跑向兄长，快接近的时候，便张开手用力跃起。
程启微微蹲下，稳稳地接住了程毓，顺势转了一圈，调笑道：“阿毓怎么又沉了。”他说着，便要伸手去揉程毓的肚皮，“让我看看阿毓是不是糕点吃多了。”
程毓被他弄得有些痒，便“咯咯”地笑着躲开。
两人闹了一会儿，程启见程毓笑累了，便不再同他闹。
程毓趴在兄长肩头，轻轻地喘着气，却还是要辩驳：“哥哥胡说，娘亲分明说是阿毓长高了！”
长公主此时也走了出来，她见着两个儿子如此情谊深厚，便掩着唇笑骂道：“你们在这门口闹腾，也不怕让旁人看了笑话。”
“娘说的是。”程启笑应道，便将程毓抱进了屋中。
长公主随后将门掩住，才又走了进来。
屋子里一个伺候的宫女都没有，程毓便知道，应当是娘亲与兄长在谈话，便乖巧地窝在兄长怀里，不吵不闹。
程启依旧是将程毓抱着坐在他腿上：“娘方才说的，我都记着了。”
长公主沉吟了一番，才道：“我自然是信任我儿的能力，只是……”
“母亲但说无妨。”程启按住了程毓玩他头发的小手，程毓冲他吐吐舌头，便挣脱了程启的怀抱，奔向了长公主，张开双手：“要娘亲抱抱。”
长公主点了点他额头，还是将程毓抱进怀里。
长公主犹豫了一下：“我今日同皇兄和母后说了会儿话，太子的身体依旧没什么起色。”
“太子哥哥怎么了吗？”程毓插话道。
长公主慈爱地抚摸着程毓的发顶：“没事，娘亲在跟哥哥说正事，阿毓长大就会懂了。”
“太子身份尊贵，然而根基浅薄，而其他各皇子身份上差一截，他们的母族在朝中却都有一些威望，如今看来，依然是各方都有机会的。”
程启这两年在朝中，已然是过得风生水起，身负实权，坐拥侯位，又同皇室极为亲近，俨然已经是朝中呼声极高的人物。
长公主叹了一口气：“如此，那还是再观望一阵子，也不知皇兄对太子究竟是个什么心思，如今，还是让皇兄信任才是最要紧，只要不出错。哪怕是看在我的份上，皇兄也会善待长宁侯府。”
程启笑笑：“母亲说的是。”
若想要家族长盛不衰，俘获帝心才是关键。
如今，宫里可能登位的，总共四位皇子，太子齐绪，年十六，是先皇后之子。二皇子齐澜，年十二乃是郑妃之子，背后的郑将军战功赫赫，手握兵权。四皇子齐珉，年十一，与五公主齐蕤同为月贵妃所出，有文臣之首周家撑着，七皇子齐渊年纪尚小，不过才三岁。
传闻，皇帝与先皇后李氏一见钟情，哪怕是李氏出身平凡，也力排众议将其立为皇后，后面虽有各家贵女入宫，也从未有人恩宠超过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