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毓刚想同太傅说想坐在唯一相熟的宁思远身边,便被太傅牵着手带到了一个趴着睡觉的少年身边。
太傅一见,便皱着眉举起戒尺,重重地敲了敲桌子,声音不悦:“周嘉禾,昨夜做什么去了,怎么今日清晨一来便又在睡觉。”
那名叫做周嘉禾的少年揉了揉眼,才懒洋洋地站起身来,张嘴胡诌,神色却极其恭敬,道:“我昨夜温习功课熬的太晚了,还请太傅见谅。”
“唉!”韩太傅哪里不知道这人只是在找个借口,摇摇头,却也懒得再费口舌。
周嘉禾出身武将世家,是大元帅周承南之子,只是因为太过顽劣,时常打架闹事,周元帅又常年带兵,周夫人越发管不住他,元帅才请示皇帝将周嘉禾安排入尚书房读书修身养性,好在如今周嘉禾虽不好学,却也不惹事,出身武将世家,他这个性子,终究也是会入军营的。
韩太傅也不再费气力,转头温声对程毓道:“程世子便坐在这儿吧。”
周元帅与先长宁侯乃是生死之交,如今故人虽已不在,但元帅府与长宁侯府的情谊依然是在的,他这个安排也不过是受人所托。
太傅既然发话,初来乍到的,程毓方才拒绝了二皇子,此时也不敢提要求,只好乖乖地坐下。
此时恰好一位翰林学士来找韩太傅有事,太傅便让学生们先温习功课,而后就同那位学士一起出去了。
程毓侧过头偷偷看了身旁的少年一眼,那少年恰好也在看他,十一二岁的年级,便已经可以看出隐隐的小武将的朝气,从大雁庵到皇宫,程毓之前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被这少年明目张胆地打量着,程毓绷紧了脊背,有些紧张,睁着大大的杏眼望过去。
周嘉禾才醒过来,便见着自己旁边多了个好看的小娃娃,他盯着程毓看了一会儿,抬手去揪了揪程毓发尾:“你到底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
“啊!”程毓被他揪了这一下,疼得眼眶里立即泛起了泪花,抬手捂住了头发。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周嘉禾见他快哭了,也知道是自己的错,便立即道歉。他最是见不得小姑娘哭,立即便松开了程毓的头发,慌忙道起歉来。
本来这边动静并不大,他这一道歉,嗓门稍大了些,一时间,众人都望向这边来。
二皇子一见程毓含着眼泪的样子,便率先发难:“周嘉禾你做什么!阿毓都被你弄疼了!”
“我不是故意的!”周嘉禾此时也觉得冤枉得不行,他自觉没用几分力气,但从未跟女孩儿打过交道,更是没料到这个小娃娃如此娇气,他才轻轻碰一碰,便这样含着眼泪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那一下扯着程毓脑后的发丝了,疼得紧,他一下没忍住眼泪,此时所有人都瞧着他,程毓更是脸憋得红红的。
“你别哭啊……”周嘉禾一下子更慌了,抬手用衣袖去擦程毓的眼泪。
眼周的皮肤最是细嫩,衣料摩擦之下,程毓越发觉得不舒服。
“好疼……”程毓躲开了周嘉禾的手,低头用手背揉了揉眼。
“都在做什么!”韩太傅与那位学士说完了事情,才一走进书房内,便见到程毓眼眶红红地抬起头,泪珠子被揉碎了,密密地嵌在睫毛上,碎钻似的。
二皇子心疼得不行,立即告状道:“太傅,是周嘉禾撤程毓的头发!”
“周嘉禾!”太傅原本是想着,只要他不惹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此时看在他眼里,便是周嘉禾将年幼的程毓欺负哭了。
“简直胡闹,快向长宁侯世子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