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程毓的下巴抵在齐绪肩上，他微微侧过头去，只能看到一段瘦削惨白的下颌。
“阿毓……”齐绪似乎想说些什么。
程毓静静地趴在齐绪肩头，他总觉得今夜的太子殿下有些不一样，让他看着有些难过。
但齐绪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过了会儿，雨小了些，又有宫女上了晚膳来。
程毓同太子便一并吃了晚膳。
碧云嬷嬷进来请示道：“殿下，可要遣人送程世子回去？”
“不必了，今日便让阿毓歇在东宫吧。”齐绪吩咐道，“你派人去寿宁宫同姑母说一声便好。”
“是。”碧云嬷嬷领了命，便下去了。
“今夜阿毓便宿在这儿吧，明日我派人送你去尚书房。”齐绪温声笑道。
“可是……”程毓挺喜欢这位太子哥哥，只是他一想起方才那双碧绿的眼睛，总觉得害怕。
齐绪看出他心中所想，便道：“不如阿毓今晚便与我同睡。”
程毓想了想，即使回了扶香殿，那儿也没什么人，便点点头答应了：“嗯，那我就在这儿陪着太子哥哥吧。”
齐绪尚且有些头晕，晚膳撤下去之后，又与程毓说了几句话，便有些疲乏了。
东宫太子殿的床很大，睡上程毓与齐绪两人绰绰有余，太子躺上床，抱着程毓说了一会儿话，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半夜里，程毓做了个噩梦，在梦中，他又见到了那双幽深的绿眼睛，吓得他立即醒了过来，却迷迷糊糊地从床帐未拉好的缝隙里见到了一个人影，那个身影很高，透过蒙蒙的月光，程毓恍恍惚惚地再次看到了那双幽绿的眼睛，吓得他一激灵，马上清醒了过来，再一看过去，那个身影又不见了。
程毓害怕极了，转身去推了推身旁的齐绪，喊道：“太子哥哥！”
齐绪没回话，程毓却觉得触碰到了一片热意，他直觉有些不对劲，便又推了推齐绪：“太子哥哥你醒醒！”
齐绪没有任何回应，他便伸手去摸太子的额头，“好烫啊……”
程毓有些慌了，急忙跳下床去，往外间跑去，雨早已停了，四下里一片寂静，程毓掀开重重帷幔，外间守夜的小太监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快醒醒！”程毓急忙将他推醒。
那小太监睡意朦胧，被叫醒之后才认出程毓，立刻跪了下来：“世子恕罪，奴才一不小心睡着了。”
程毓哪里来得及管这个，只道：“没事，太子哥哥好像发烧了，很烫，你快去请太医来！”
“是！奴才这就去。”那小太监听得太子发烧，也很是着急，连忙便跑了出去。
程毓便又跑回内间去，踮起脚将床边的两盏宫灯点亮了。
齐绪原本苍白的脸色此时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里衣都被汗水沾湿了。程毓有些害怕，便趴在床边，握着齐绪的手，不停地唤着“太子哥哥”，语无伦次地胡乱同齐绪说话。
过了没多久，便有一群宫人鱼贯而入，为首的便是碧云嬷嬷。
她吩咐宫女太监打了凉水来给太子降温，又吩咐人去烧了热水给太子擦身换衣裳。
片刻之后，便有几位太子匆匆赶来为太子诊治。
程毓帮不上忙，只好退到一边。
整个东宫瞬间灯火通明，忙成了一团。
碧云嬷嬷吩咐好一切，才来得及管程毓，她慈爱地牵着程毓的手，将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