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毓的生活依旧没有什么波澜，边关的动荡全然扰乱不见京城的宁静。程毓只偶尔在太傅授课时提过几句，或者偶尔听程启与长公主讨论。
齐澜近日缠着他的时间也少了，郑妃揪着他用功读书，学习骑射，唯恐他被齐珉比了下去。对此，齐澜也只敢私下里偶尔同程毓倒倒苦水，程毓大多数时候还是乐得清净。
日子如流水一般，转眼间，便过了两年。
————————————
近日边关仍是不怎么太平，皇帝今日又召见了几位大臣在御书房议事。
程毓从尚书房出来之后，便来到了御书房外头，想要等兄长一起回去。
他此时站在御书房外不远处一棵广玉兰树下，一身水青色衣衫，腰悬羊脂玉佩，长眉杏眼，天生一副笑唇，十五岁的少年人，已经隐隐有了后来夺目的风采。
程毓已经来过许多次，守在门外的太监侍卫们都认得他。长宁候府如今在朝中深受圣宠，程毓身份尊贵，为人又没什么架子，太监宫女们也乐意讨好他。
一见程毓过来，跟在皇帝身边侍奉的李公公便立即笑眯眯地迎了上来：“奴才见过世子。”
“李公公不用多礼，”程毓也笑，指着御书房道，“我哥哥还在里面？”
“是啊。”李公公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近日里又不太平，陛下也心烦得很。”
程毓点了点头，也不打算多问：“那我就在这儿等等我兄长吧。”
“不如奴才领世子去旁边的偏殿坐一会儿？”李公公笑道，“一会儿长宁侯出来了，奴才再去通报您。”
“不用了，都在尚书房坐了一天了，”程毓婉拒道，“我就在外边透透气，李公公忙去吧，不用管我了。”
“好。”李公公便也不再打扰他，“若是世子有什么吩咐，便只管再唤奴才来。”
“多谢李公公。”程毓颔首，转身折返了一段路，在离御书房不远处，有一片小池塘，边上种了一排垂丝杨柳，柳树下摆了一些怪石，宁静动人。有时程启在御书房议事，程毓便会来这儿等他。
只是今日，他还未待多久，这份清净便被打破了。
“公主，您等等奴婢啊！”
“公主，贵妃娘娘在找您过去……”
忽的一阵嘈杂之声传过来。
程毓望过去。
为首的是一位鹅黄色宫装的少女，生得是明眸皓齿，眉眼盈盈，程毓认得她，正是五公主齐蕤。
齐蕤此时不似从前那般高昂着头，矜贵动人的模样，而是有些近乎狼狈地往这边跑过来，像是哭过了。
“世子，世子，求您帮我们拉住公主吧！”在后头追赶的一名宫女见到程毓，便立即迎上来祈求道。
程毓不明所以：“发生什么事情了？”
“公主她一定要去找陛下，您拦一拦她吧。”那小宫女急得都要哭来了。
“蕤儿，发生什么事了？”程毓在宫女那儿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话，便立即上前去拉住齐蕤的手臂，两人圈住。
程毓与齐蕤同岁，又是表兄妹，他幼时又常住宫中，与齐蕤也时常玩在一处，虽然算不得非常亲近，但也很是融洽。
齐蕤挣扎了两下，“你放开我！我要去找父皇！”
“发生什么事情了？”程毓一手拉着齐蕤手臂，一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蕤儿先别着急。”
程毓声音轻缓，稍稍过了会儿，齐蕤才缓下来，红着眼圈，一开口就带了哭腔：“阿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