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全须全尾地带回去受处置,因此四皇子厥川并不敢现在就对他做些什么,想着只要把他从东海哄出去,提到天帝那里吓上一吓,自己再顺势给他求求情,温言软语地哄着,纵使他是龙族又如何,年纪小又没见过什么世面,最后还是得乖乖躺着让自己干。
“先不急。”鸢曳胸闷的难受,打断厥川的遐思问道:“殿下可知我的父兄、族人在何处?”
厥川扶住鸢曳的手臂,一副谦谦有礼的做派:“他们都在上面。”
“在上面做什么?”鸢曳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他知道此事定然大有文章,额上的榴花都被皱眉皱的变了形。
厥川忍住抚平鸢曳眉间的欲|望,谎称:“是父神亲来封赏,他们都在受赏,见你不在,本座特意前来相叫。”
难道是因为有封赏,必须出面,父神才将结界破开放自己出来?可也不至于龙宫中一个守卫也没有。鸢曳心中存疑,但也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厥川浮上海面。
从漩涡中出来,鸢曳先是被满天的火光刺得眯起眼睛,等适应了光线,却被海面上满满的族人尸体惊呆了。
他自小在东海娇养,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被吓得心头剧震,腿软的几乎站不住。
“哎,小殿下。”厥川趁机从后面扶住鸢曳,像是把整个人拢在了自己怀里。
“这是……怎么回事?”鸢曳嘴唇都在发抖,万万没想到,自己被关了三百年,刚一出来,就见到族人死伤无数的场面。
“咳咳……”厥川清咳几声,假模假样道:“方才怕你受不住,没告诉你真相。东海龙帝谋逆,罪证确凿,本座实则是奉天帝之令来清剿东海的,不过小殿下放心,你尚且年幼,我会在父神面前为你求情……”
鸢曳脑中“嗡”的一声,只觉整个人像是都被扔到了冰窖里,尤其背后与厥川相贴的地方,寒意刺骨。他立刻推开厥川,看着他嘴唇在动,却听不清他再说什么了。
“谋逆”“罪证确凿”“清剿”……这些词像无数蛆虫一般,直直往鸢曳脑子里钻,让他疼的浑身发抖,冷的遍体生寒。
脑中突然闪过什么,鸢曳清透如琉璃的瞳孔骤然一缩,环顾四周后,他揪住厥川的衣襟问道:“我父兄呢?他们……他们被抓起来吗?”
看着鸢曳眸中含泪的可怜的模样,厥川有些心疼,但还是实言道:“你不知道吗?你兄长三月前就魂湮了,至于你父神,方才受了伤,被你……”厥川眼睛转了转,“被人救走了,本座没有派人追。”
他这幅施了恩赐给鸢曳的样子,像带大军来残杀东海臣民的不是他一般。
“兄长……父兄……”鸢曳转手揪着自己衣襟,胸闷气短,呼吸不能,勉强伸出手指指着厥川:“你,你们……”
看着鸢曳失魂落魄的无助模样,厥川心痒难耐,几乎要当着大军把他搂到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厥川牵住鸢曳葱白的手指,给他施了一道咒术。本来是要用锁魂链拴着鸢曳去天界领罪的,但是瞧着鸢曳这幅样子,像是经受不住一点儿摧残了。对美人嘛,还是怜惜一些,只施道咒术算了。
见鸢曳软倒,厥川将他横抱起来,扬声吩咐撤军。
鸢曳眸光甚至都有些涣散,像是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
他本来就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亲父关了几百年。好不容易等结界破了,欢天喜地地从阴暗龙潭中出来,准备与家人团聚。
却……
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