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承担。还有什么问题么?”
那民工一愣:“没、没问题了……”说完就瞪着眼走开,边走还边低骂着“我操这哪儿来的暴发户”。
吴书记:“……”
“江教授……您给这地,买下来了?”吴书记挠了挠头,“是政府拨款还是?”
江虞南微微一笑:“是我自己的资金。”
吴岩礼怔忡了一瞬,又不由联想到他之前招手使唤人的那个动作。去年这块地被人买下来时他还问过一嘴,这地虽然荒废许久,但地皮面积地势在这儿,也是一笔不小的投资。一个教授的收入水平他还是清楚的,怕是十年不吃不喝也承担不起这笔巨款。
“江教授是哪里人啊?”
江虞南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四川话。
“四川的。”
“哟,”吴岩搓了搓手,“不错不错!四川水土养人……你们那这季节还挺热的是吧?我看今年夏天四川温度又创新高,说是在地上就能做出鸡蛋摊饼……”
“不好意思,刚才是开玩笑,”江虞南拍了拍他的肩,“我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
京城的。
吴岩礼心里突然就通透了。京城那天子脚下的名利场,大大小小叫不出名儿的氏族太多了,随便拎出来一个旁系分支的都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有钱人。
他又打量了一眼年轻有为的江教授,心里突然就多了几分鄙夷与钦羡。钱啊,有钱就是好。
那边江虞南打完电话回来了,朝他点了点头:“研究所派的专家明天到,麻烦吴书记多担待了。”
通州县郊招待所的条件其实并不是很好。
星月被乌云重重掩映,夜色几乎化为实质。浓稠黏腻的黑暗自窗缝向狭小室内蔓延,床上的青年呼吸轻微而均匀,显然熟睡已久。
空调机“嗡嗡”作响,吃力的吹出微弱冷气。那噪声使得窗外鸟扇动翅膀的声音都被盖了过去。
不断有鸟自远处山林中飞出,目标明确的滑翔过无边长夜,落在小招待所的窗沿与楼顶。
月亮自乌云中泻出一丝光。
江虞南猛的睁开眼,出手迅猛如电,却只扯下来眼前巨大黑鸟的一根羽毛。
“——喈!”
赤目黑身的大鸟仰首嘶鸣一声,窗外的鸟同时飞起,鸟瞳在黑夜里发出奇怪的光。
这一幕其实离奇而诡异,有成百上千的鸟类聚集在灰扑扑的三层小楼周围,悄无声息的盘旋飞舞,像是一场盛大危险的开幕,或是什么神秘的祭祀仪式。
“嘘,”江虞南笑着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安静一点。扰人清梦,西王母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不过,”他话音一转,眯着眸子笑了,“常羲这么沉不住气,是不是命数将尽了啊?我还没确定你们老巢在哪儿,你倒自己找上门来……”
“……你回去告诉你主子,我当年说的话,如今还算数。”
那大鸟顿时没了声,张开羽翼飞走报信去了。江虞南居然觉得自己从那赤红的鸟眼里看见了一丝怨怼。
他看了一眼窗外依旧停留的大片的鸟,毫不在意的关上窗,回到床上熄了灯。
九月上旬的天气过了午夜就有点凉了。江虞南靠坐在床头,腰间搭着一条薄被。他微凉的指尖把玩着胸前的琥珀坠子,眉心蹙起一道深壑。
“要进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