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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苦痛
    那是一片黑暗又冰冷的森林,空气潮湿,泥土坚硬,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要吸取掉她身上所有的热量。

    克莱尔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这六个月来她不停地做着这个梦,但是她还是觉得好冷,好像尸体。

    尸体?她什么时候见过尸体?

    克莱尔赤着脚,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睡衣,漫无目的地走在这篇森林里,漫不经心地想着什么。

    她现在好小,大概就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小手小脚,头发还是长的,一步迈不出多远,皮肤又柔嫩,经不住如此坚硬粗糙的泥土,她才走了一会儿,脚就伤痕累累。

    但她只能继续走,不能停下,不能停下,不能……等待……

    没有人会来找她了……

    为什么会有人把这么一个可爱又柔弱的小姑娘留在这样的森林中啊!

    克莱尔满腹怨气地想着,嘟嘟囔囔咒骂一切,上帝!恶魔!所有一切美丽或丑陋的,圣洁或污秽的,她都要狠狠咒骂——用上最恶毒的语言!

    反正!反正!已经……没有人回来找她了……

    克莱尔不知道她走了多远,可能连五百米都没有,但她现在好饿啊,她想要吃母亲做的苹果派,蔬菜汤,如果母亲同意她来上一块巧克力,她会高兴上一整天的!

    克莱尔的眼泪夺眶而出。

    没人会为她擦眼泪了!克莱尔一边用手背擦着眼睛,一边悲伤地想着。也没有人会来找她了!

    她不能流泪,不能等待。克莱尔忍不住跑起来。

    她越跑越快,越跑越快,肺部所有的空气被挤压出来,像是要炸裂一般,喉咙又如火烧,她急速地喘气,但她不能等待!直到她终于被一截树枝或者石子绊倒在地。

    疼痛!疼痛!她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克莱尔。”

    是父亲的声音。

    克莱尔慢慢地抬起头,高大强壮的男人站在离她大概十米的地方,一身警装,用着那审讯犯人的冰冷目光严厉地看着克莱尔。

    “爸爸!”克莱尔委屈地叫起来,泪如泉涌,他为什么不来抱起她?她真的好痛啊,为什么她的父亲不来抱起她?而是用这样冰冷的目光看着她?

    克莱尔想起来了,她的爸爸从来不抱她,无论她多么多么努力或者叛逆。他宁愿去抱那些孤儿院的孩子,也不愿意抱抱她。

    “克莱尔。”他继续冷冰冰地说着,“你太慢了。”

    克莱尔睁大了眼睛,脸上还带着狼狈的泪痕,看着她的父亲慢慢的举起一把□□,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

    “不!不!父亲!请不要这么做!求您了!我会改的……我下次会快一点的!求您了!”

    她凄惨地乞求,泪流满面,声嘶力竭,但是仍然不能阻止一把终究要开的□□。

    “砰——”

    子弹破空而来,直对着她的眉心,克莱尔惊恐地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缓慢缓慢地转过头。

    那是一具冷冰冰地尸体躺在地上。

    克莱尔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一声凄厉的尖叫冲出喉咙。

    “妈妈!——”

    克莱尔猛地睁开了眼。

    呼吸急促,手脚麻木冰凉,额头上满是冷汗。她控制不住地浑身打颤,好一会都没能平静下来。

    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显示的是早晨五点半,窗帘拉得非常严实,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

    “贾维斯。”该死,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你能为我拉开窗帘吗?”

    “当然,斯图尔特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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