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围坐在火堆旁,把自己的膝盖当成桌子——克莱尔只有一个膝盖——将餐盘放在上面吃饭。
托尼挑挑拣拣,嘴里嘟嘟囔囔,不停地向克莱尔盘子中丢着胡萝卜、土豆之类的东西。
“托尼。”被无数次打断进食的克莱尔终于忍不住出声,严肃地看向他,“你不能一直把我当成垃圾桶。”
托尼愣了一下,企图向克莱尔盘子中丢一块土豆的手一顿,眼神变得委屈起来,安安静静地吃完了自己的食物。
看穿了一切的伊森同情地看了一眼托尼,又向克莱尔挑了挑眉,没有挑明。
两个人表达关心的方式真是含蓄又别扭。
吃完晚饭后托尼和伊森继续工作,克莱尔清洗了餐具,开始打扫山洞。
灰尘倒是次要的,主要是像炸弹之类的危险品对于托尼来说有用的部分并不多,大量剩余物被随意丢弃在一旁,无用不代表不危险,机甲制作的过程伴随着大量的锻造的焊接,保不齐一个小火花就能让他们出师未捷身先死。
克莱尔一边把这些“垃圾”慢慢移到远离火源的角落里,一边从中搜寻对于她来说有用的东西。
一块边缘锋利的小铁片,大体呈水滴型,一头尖锐一头粗壮。克莱尔又找到了一截大小合适的铁棒,比划了一下,两者结合起来像一把简易的匕首。
克莱尔默默记下了位置,想着等托尼他们结束了工作就可以用一下焊枪。
又转了一圈,克莱尔在门口处发现了一根细小的项链,镀金的,中间是个小小的心形吊坠,有个圆形的按钮嵌在旁边。
她捡起来背对着监控打开,里面是一张全家福,背景是阳光照耀下的灿烂荒漠,一家三口紧密地凑在一起,对着相机展现了露着八颗牙齿的笑容。
克莱尔认出了相片里的男主人是今天送饭的哈桑,手指下意识地捏的更紧了一些,蓝色眼睛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像是在挣扎些什么。
最后她闭了闭眼,恢复了平静,将项链好好地收在了口袋中,等下一次能够物归原主。
托尼和伊森又工作了很久才停下,山洞里不分昼夜,时间概念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饥饿或者疲惫才能停下他们的脚步。
克莱尔烧了热水给他们清洗身上的污渍。他们显然已经快困得睁不开眼睛了,连克莱尔向托尼请求使用焊枪,他也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转身倒头就睡——托尼用机械残骸又做了两张简易的床。
好在克莱尔有使用焊枪的经验,她迅速地把匕首焊上,收在口袋里。关上灯,借着托尼胸口散发的幽幽蓝光,躺到了自己床上。
另一边,和其他人换了班的哈桑终于可以回到床上休息,他们睡得是大通铺,十几个人一排排躺在一起,像是什么待贩售的动物尸体。
房间里空气污浊,气味难闻。哈桑照往常一样缩在一个靠墙的角落里,面对着凹凸不平,还有龟裂纹路附着其上的墙壁,想要偷偷从怀中摸出他的那条项链看一眼。
但是他摸了个空。
哈桑顿时瞪大了眼睛,顾不得旁边还在酣睡的其他人,猛地翻身坐起,慌张地摸索着身上所有能够放东西的地方。
旁边人睡得正香,冷不丁被闹醒,脾气蹭地就上来了,坐起来照着哈桑的头就是一个耳光,嘴里不知道用哪国语言骂骂咧咧。
哈桑被扇懵了,眼泪瞬间落下,倒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他意识到项链丢了。
那条项链就是他的全部念想,或者说他还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