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心脏会为托尼斯塔克而猛烈跳动的时候,她就明白她已经在这段暧昧不清的关系之中沦为了砧板上的待宰羔羊。
一切决定的权利都在托尼手中,只等待真相来临的那一刻。
到那时无论是何结局,她都会心甘情愿地接受,也只能心甘情愿地接受。
她实在是不想再有任何欺骗了。
但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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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回项链的哈桑又恢复到了之前爱耍小聪明,但大体上来说还是善良到有些懦弱的哈桑。
他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慎之又慎地将项链放到怀中,末了还隔着衣物摸索了一下,感受到那个熟悉万分的轮廓,才稍稍放下了心。
然后他又开始为他对那个断腿女人的出言不逊而感到深切愧疚,又开始为自己莫测不定的未来而焦虑担忧。
下一次跟随车队出发的名单上已经有了他的名字,第一个,相当醒目。现在想反悔是来不及了,胖男人最恨别人摇摆不定,他给了哈桑考虑的时间已经称的上是天父般的仁慈,如果哈桑这时候反悔,等待他的只有想象不到的凄惨下场。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哈桑想起了那个断腿女人的对他说的话。
“我会帮助你。妻子和孩子。”
她当时的语气是如此坚定,以至于哈桑现在回想起来他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坚定。虽然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一个断腿的女人能有什么办法破解这个几乎无解的死局,但现在他除了信任之外也别无他法。
他现在已经站了在悬崖边缘,后退一步便是万劫不复的黑暗深渊,只有奋力反抗才能获得维持人性的一线生机。
没有别的办法了!
为此哈桑可以闭紧自己的嘴巴,收敛起自己的厌恶,假意和周围的人和谐相处,对他们讲述的残忍行为表现出敬佩和期待,只为等待着再次接触那个断腿女人的机会。
这个机会如约而至。
哈桑还是一个人为他们送饭。他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按住内心的激动和害怕,肌肉僵硬,脸皮绷紧,面无表情地紧盯着那个女人一步一步缓慢地向他走来。
随着她的愈发靠近,哈桑心跳如擂鼓,一下一下愈发沉重,就好像下一秒就要冲破他的胸膛,然后卡在喉咙里的秘密也随之涌出。
哈桑悄悄咽了口口水,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终于在她接触到盘子时小声说道:
“一个月之后。”
他的声音如蚊呐,以至于他都不能清楚自己是否真的有把这些话语说出口,更别谈这个女人听清了与否。
哈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举动,心里惴惴不安,然后又被失望填满。
这个女人一副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的模样,端过餐盘之后就干脆利落地转身走远。
关上门,在黑暗中,哈桑失落的内心真实地反馈到了他的脸上。但他很快又打起了精神,大不了下一次再和她说一遍就是了。
他还有时间,事情还有转机。
果然,下一次送饭时还未等哈桑开口,他的手心里就多出了一枚圆形的硬币,冰凉的金属感刺激的哈桑头脑一个机灵。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握成拳头,自然垂在身侧,默默关上了门。
借着昏暗的光,哈桑摊开手心看了一眼,那是一枚金币,造型古朴,一面雕刻着耶稣受难像,一面是头戴橄榄圈的侧面骷髅,精美绝伦,四周有地方凹凸不平,像是用机械印上去的商品条形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