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贵夫人们半被请半被挟持着去“休息”,大殿里混乱了片刻,很快就安静下来。虞清嘉将这些人处理好后,眼睛不由望向含元殿方向,眼中隐含忧虑。
冬至这么重要的日子突然发生巨响,显然又生变了。慕容檐可不比她,他一举一动都被全朝廷的眼睛看着,不知道慕容檐那里,怎么样了?
此时慕容檐正将刀收回刀鞘,他隐约感觉脸上湿润,随手一擦,抹下一手血迹。
慕容檐从袖中拿出一方帕子,缓慢地,仔细地将手指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常大给最后两个人断了气,喘着粗气走到慕容檐身后,问“殿下,人已经清理干净了。您要去包扎伤口吗?”
慕容檐随意将帕子扔到地上,洁白的巾帕落到地面上,顷刻就湿透了。
“不必。”
“殿下……”
“不是大伤,我心里有数。”慕容檐轻轻抬了抬手,常大顿时不敢再劝。慕容檐举步朝殿内走去,淡淡道“我二叔是真的想让我死,为了杀我,竟然不惜和赵国人做交易。自从魏帝西逃,慕容一族已经许久没和贺兰家共事了。真没想到,我竟然能在齐朝的宫殿里看到赵国禁卫精兵。”
“不过可惜,赵国的精锐部队,也还是差些。”慕容檐大步穿过殿宇,他抽出刀,一刀将奢华精致的床幔斩断。帷幔剧烈震动,内里突然刺出一柄短剑,角度刁钻,直逼要害。慕容檐身姿动都未动,反手格挡住短剑,猛地一转手腕,就将皇帝手中的剑震飞了。
皇帝捂着胸口,嗬嗬直咳嗽“你……你竟然还没死!”
皇帝通过心腹和北周贺兰博搭上线,约定贺兰博助他杀掉慕容檐,他送潼关两座城池给北周。然而他们没想到慕容檐察觉地这么快,灰衣太监前脚入宫,慕容檐后脚就知道了。他们没办法,只能孤注一掷,立即起事,想趁不备杀死慕容檐。三个北周的一流高手,再加上皇帝身边的两个心腹,五人围攻,竟然还是让慕容檐活下来了。
“对啊,让二叔失望了,我还是没死。”
“你个妖孽,朕当初就不该放你离开!”
慕容檐笑了一声,随手斩断一截床幔,低头擦拭自己的刀。皇帝的龙床上的刺绣当然尽善尽美,精致的丝绸擦过刀刃,将上面的血迹拉成微弱的红色长痕。
“我本以为二叔内和外分得清楚,慕容家如何厮杀是慕容家的事,但是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外人插手。二叔安逸了太久,连这条族规都忘记了。”
“妖孽,朕诅咒你不得好死,断子绝孙,妻离……”皇帝才刚刚说出妻这个字,喉咙就被割断了。慕容檐站在上方,冷冷地看着他“我说过,你没有资格提起她。”
皇帝嘴唇上下翕动,似乎努力想说什么,最后颓然跌在枕头上,眼睛瞪得大大的,血流汩汩。常大虽然是慕容檐这边的人,但是看到这一幕,还是觉得不寒而栗。
一刀封喉,这样的力道,这样的准头,观者生畏。而当事人,仅仅十七岁而已。
慕容檐走出大殿,外面干燥清冷的风迎面扑来,慕容檐停住高高的台阶上,突然问“王妃呢?”
虞清嘉恩威并施,将场面控制住,她良久不见打探消息的小太监回来,渐渐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才走了两步,殿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身影逆光出现在门口。
虞清嘉眼睛瞪大,不顾一切,拎着裙角朝来人奔去“慕容檐!”
慕容檐伸手,稳稳接住她。虞清嘉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