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健仆拦下。
“此乃胡氏煤田,闲人速离!”健仆面容肃穆,体格健壮,对其高喝。
刘子实自小拘于临溪,未见此等场面,登时躲至刘和身后,偷偷露出一双眼眸,惊惧具现。
胡玉林望之,心中不禁冷嗤。
仆从如此胆小懦弱,可见主人也非心志坚定之人。容氏大郎果真如传言所说,只知仗势欺人。今靠山远在京城,便怯懦至此。
刘和见状,知郎君被人轻视,气得面色发红,胡须掀动,正要上前理论,却被容奚制止。
这具身体虚胖孱弱,行走不过一刻,已额鬓生汗,气喘吁吁。
容奚好歹稳住气息,拱手道:“某请与胡郎君一见。”
健仆已得令,断然拒绝,凛目道:“郎君事务缠身,无暇应见,容郎君请回。”
容奚本想与胡玉林商量共谋事宜,然胡氏态度已现,便不再相缠。
炭利不浅,濛山县虽胡氏一家独大,可也不乏其他不知名的卖炭商贩,仔细探寻,定能觅出卖炭翁。
思及此,容奚作罢,径自转身离去。胖硕背影蹒跚不稳,渐失于林木掩映间。
胡玉林狭目微眯,心中竟陡然升起几缕不安。
能有什么不安?他轻嗤一声,真是魔怔。
归家之后,刘和见容奚面色平静,丝毫不见怒意,唯恐他将自己憋坏,心中隐忧,关切道:“郎君不必忧虑,是那胡姓市井奴不识好歹。”
自家郎君可是尚书之子,却被区区商贾之流轻鄙,心中定不痛快,那胡氏少东着实可恶!
容奚并未将此事放于心上,合作谈不拢实属正常,若是换位思考,自己身为胡玉林,或许也不愿与臭名昭著之人多言。
“多谢刘翁宽解,我心中无忧,倒是子实受惊不小,你且去劝慰一番。”
刘和退下之后,容奚坐于席上,静心翻阅典籍。
片刻,原本如受惊之鸟的刘子实,竟满脸喜色,于槛外探头探脑,欲言又止。
阿翁说过不可打搅郎君读书,可那豆芽已生出寸许,依郎君之前嘱咐,应该能够采摘食用。
思及容奚所言青嫩爽口的豆芽菜,壮实的少年郎只觉涎水欲滴。
他在门外徘徊良久,终被阅完一本书的容奚发觉,容奚笑着将其唤入房内,道:“子实有话要说?”
“郎君,豆芽已生三日,可食。”虽还未尝及美味,刘子实见识过浅黄嫩脆的豆芽之后,就已想象出其美妙滋味。
大豆的种植在魏国极为普遍,百姓多以豆、麦为主食,然烹饪大豆之法较为单一,除蒸煮之外,再无其他。
容奚来此已有十数日,每日两餐,不过面饼、大豆,口舌无趣。见大豆余者众多,便着手用水浸之,曝之及芽,不过三日,芽长寸许,可撷之食用。
见刘子实神色欣喜,殷殷期盼,容奚洒然一笑,合书置于案上,拢襟起身,即便衣袍宽大,也藏不住身上余肉。
“郎君,您好似清减了些。”刘子实没头没脑,冒出这句话。
犹记郎君初至临溪之时,身形胖硕,连行路都显艰难。如今仿佛减了重,脸也缩减几分。
容奚对体重不甚在意,只要不影响他日常生活便可,然过于肥胖,于健康有碍,适当减重也算善事。
“许是因之前落水生疾之故。”容奚语毕,领他至后院敞亮之地,见桶中豆芽纤细弯曲,嫩脆柔美,心情甚慰。
“郎君,晚饭可食?”十五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