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炭?”陈川谷奇道,“那是何物?可否形容?”
灶房外堆放燃烧之物,健仆瞅过,记下其状,描述之。
三人闻之发懵。
陈川谷性急尤甚,即起身欲行。陈二郎存少年心性,亦往。唯陈大郎不良于行,只能靠榻沉默。
幸白霜向主,飞入屋内,啄其衾被。
男人抚其鸟首,思及昨夜见容奚,其目光澄澈,心无杂念,心中极赞同陈二郎先前所言。
容氏大郎,绝非奸狡之徒。
灶房内,刘和正置柴于灶后,见四人出现灶房外,有些吃惊,忙起身走出。
“陈二郎君,陈医。”
陈川谷手指蜂窝煤球,问:“此乃何物?”
想起容奚吩咐,刘和真诚回道:“二位郎君,这是胡氏炭商新品,好用着呢。”
没等他们再问,刘和就已滔滔不绝,将蜂窝煤球夸得天花乱坠。
陈川谷与陈二郎闻言直发愣。
真有此般好物?
然刘翁所言之益处,确非寻常木炭所有,那胡氏炭商果真有些本事?
怔愣之际,刘小少年飞奔而至,“阿翁,家中纸墨用尽,我去买些。”
刘和慈爱颔首,“速去速回。”
少年远去,陈川谷四人便回客房,将所见之物述于陈大郎,并连声感叹。
“未料濛山县竟有如此能人。商虽九流,然税利不浅。”陈二郎垂眸轻叹。
商人每岁交税多矣,若得朝廷扶持,定钱来利滚,使国库充盈。
朝廷有款,施于百姓,则百姓无忧。
“二郎君请勿忧心。”陈川谷正色道,“方才听刘翁所言,此炭尚未推广,不知前景。且其制法应当不易,或价高难买,百姓不能用之。”
白霜飞至梁上,俯瞰几人。
陈大郎手击榻沿,语调沉缓,“容小郎君孤身至临溪,身无分文,刘氏祖孙唯月例存活,若炭贵难买,他们从何所得?”
陈二郎蹙眉思之,“许是胡氏为便推广,如今价低易得。”
有些道理,然并不严谨。
“此事尚待斟酌。若蜂窝煤球确有益处,于百姓有利,推广也为善事。”
陈大郎言毕,几人不再谈及此事。
及申时,晡食至。
香浓骨汤于漆盘绽放绝顶美味,白汤内,枸杞、红枣漂浮,鲜艳夺目。骨肉没于汤内,肉质烂软滑腻,入口即化,骨中髓质鲜美,稍一吸吮,齿颊留香。
陈川谷毫不客气,连喝三碗,亦不觉满足。
陈二郎自恃身份,且从小严格控制饮食,两碗后,虽欲再盛,触及健仆哀求目光,方罢。
陈大郎坐于榻上,神情悠然,捧碗慢饮。
见陈川谷目露渴望,挑起大块嫩肉,入口咀嚼咽下,道:“此骨汤,乃容小郎君为我所烹,你饮三碗足矣,莫再强求。”
言外之意,他是沾了病患的光。
陈川谷置碗于案,忽冷笑一声,目光直击某人面容,“殊不知,是否美色惑人。”
见陈大郎面色陡黑,陈二郎不禁掩唇轻笑。阿兄最厌旁人评其容貌,陈医实在胆肥。
“如此,你岂非一无是处?”陈大郎无情回击,牛饮一碗后,再盛一碗。
陈川谷顿时脸拉肩塌,恨恨道:“陈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