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文辞清丽,又惦记佟贵妃不能亲自看着南边的山山水水,说是信更不如说是游记。
一路到了各处特色的景致或是前人史迹之处都一一分述,她又格外善山水,到了景致绝佳之处便绘了出来,等到了扬州再由林海润色,便是直接付梓刊印也是可以的,她却全部集结成册送到京里来。
“难为敏妹妹生了一副七窍玲珑心。”佟贵妃伸手拿过书册,一面翻阅一面忍不住感叹。
“画,好。”殷臻、殷佐一左一右靠在她旁边仔细一看,见那山水见到山水以水墨为骨,石料做衣,竟是彩绘,他前世虽然碍于身子骨难以动笔,但鉴赏能力确是有的。
“我们佐哥儿也知道这话画好呀。”佟贵妃笑着说。
殷臻的注意力原本是落在文章上,此时听的弟弟一说,也将注意力在画上,果然赋色雅致、格调脱俗,殷臻忍不住惊讶,竟不知闺阁中亦有此好手。
“美。”殷佐点了点头。
“虽说身在在京城里,可瞧着敏妹妹的话,倒觉得生在江南。”佟贵妃爱惜的将册子抱着放在了书房里,又折返过来看礼单,倒也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大部分都是当地一些富有奇趣的小玩意儿:根雕的仙翁,竹雕的笔筒,手编的蒲扇,做的质朴的泥人,彩绘的风筝,供小孩儿扮家家酒的整套家居个个不足盈寸……用一个词来说,便是“野趣”,“但颇有趣味。”
“说什么呢?”皇上冒着雪进来,众人行李之后分坐在两边。
“林太太从江南捎来的东西。”佟贵妃替他脱了大毛衣裳,交给宫人放在熏笼上烤着,又递上了一杯热茶。
“爹,灯。”殷佐心里打起了小算盘,东西都在宫里时常可以看,但灯会不常见,必是先要去的。
“佐哥儿想爹爹没?”皇上坐定了,见殷佐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不由觉得好笑。
“想。”殷佐大声说。
“一早上便吵嚷着去看灯呢。”佟贵妃笑着取了一把小铜锤,坐在一旁火盆边给他们父子三人敲核桃。
“外头落雪了,天气寒冷,还是在殿中呆着就好。”皇上伸手一刮殷佐的鼻子。
“爹爹,太子哥哥呢?”殷臻在一旁将佟贵妃剥得核桃装在粉彩过枝桃树纹盘上。
“你们太子哥哥挨着你们太奶奶呢。”皇上嘴角的笑意收了收,今年选秀还未发明旨,便惹出许多人的心思来,就连贺家也坐不住了,教人往太皇太后哪里说了一说,只说贺皇后的胞妹,贺太太四十那年才生下的姑娘今年也十五了,听说性情温柔倒是可以迎进宫来,多少也能看护太子几分。
他的儿子哪里用得着旁人看护?可老太太仔细一说,说到往后宫里头皇子都大了,宫中又没有贺家的女儿,若是有人起了旁的心思,太子独木难支,他心里就动摇了几分,只怕贺家姑娘若是待太子不好可怎么办?
老太太伸手拍拍他,自他亲政之后就难得有这样的动作了,只让他看看佟贵妃,便不是自己的孩子,不也照料的挺好么?
是以他才想着单独过来。
“爹,玩儿。”殷佐觉察出皇上不太开心,便指挥着红曲将他的玩具搬上来,从里头翻出一个九连环递到他手中,“笑。”
皇上接过来,有几分疑惑。
“佐哥儿是觉得爹爹不太开心,他最宝贝九连环玩儿了很高兴,所以想跟爹爹一起玩儿。”殷臻替弟弟解释,后者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说起来,下个月就是佐哥儿周岁了,抓周还是好生办一场,除了舅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