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没有计较这个,沉吟了一下,又问道:“她……去得很不甘心吧?”
冬香闻言,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姐姐死的时候,浑身赤裸,遍体鳞伤……眼睛都是睁着的,死不瞑目……她心里一定恨透了……”
迎春没有立即开口说什么,暖阁里只有冬香轻轻的抽泣声在回响着。半晌之后,迎春忽然问道:“你跟你姐姐,长得像么?”
冬香闻言愕然了一下,末了摇头道:“我们姐妹俩生得并不像,姐姐比我好看。”
迎春听了这话,不知怎么的又发起愣来。绣橘见状便走过去对冬香轻声说道:“你先下去吧,今天好好歇息一夜,明儿个再来伺候。”
等到冬香离开了,绣橘方才撤下残茶,替迎春端上来一盏浅粉色散发着甜香的热水,说道:“晚上茶水喝多了仔细睡不着,这玫瑰露是安眠的,姑娘喝一点儿吧。”
迎春接过那青花小碗,端在手里却没有喝,若有所思的说道:“传言里,含冤而死的人,是会化为厉鬼回来复仇的……”
闻言,绣橘唬了一跳:“姑娘怎么说起这个来了?天都黑了,听起来怪吓人的。”
迎春看向绣橘,笑了起来:“胆子这么小?”
“瞧姑娘说的,谁不怕鬼?”
迎春听了这话,又沉吟起来,喃喃自语道:“是啊,谁不怕鬼呢……”
司棋此时穿着草绿色绣着鹅黄色小花朵的寝衣走了进来,正好听到迎春的话,便道:“姑娘今日怎么忽然想起这些事来了?什么鬼呀怪呀的,都是人嘴里说的,谁又真的见过?”
迎春含笑看了她一眼,道:“也许真的有呢?”
“有也不怕。”司棋走过来在熏笼旁边坐下,说道:“咱们又没做过亏心事,怕什么?”
迎春道:“若是做了亏心事的人见了被自己害死过的人化为的厉鬼,一定会很害怕吧?”
司棋道:“那是自然,别说害怕了,吓死吓疯都有可能。”
“吓死了多没意思……”迎春笑了起来,端起碗来慢慢的喝干净了温热的玫瑰露,眼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彩。她伸手将小碗放在一旁黑漆小几子之上,吃吃的笑着说道:“你们说,要是孙绍祖被春香的鬼魂缠上了,会不会吓得疯掉?”
闻言,司棋和绣橘都吃了一惊,不由得一时间面面相觑。“姑娘的意思是?”司棋小心的开口问道。
“夫妻双方要是有一个人疯掉了,被送入疯人塔之后,则视同和离,这是本朝的律法规定的。”迎春慢慢的说道。“难不成,还要我为一个畜牲,在这里赔上一辈子吗?”
想了想,司棋说道:“姑娘的决定,咱们自然是赞成的。只是此事哪有那么容易?”
绣橘也道:“这春香的鬼魂,哪里是咱们想她出来,她就能出来的呢?”
迎春注视着熏笼上细密的花纹,缓缓说道:“事在人为。”
司棋和绣橘都不明白迎春的意思,两双美眸傻乎乎的看着自家姑娘。迎春见状笑了起来:“我也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具体怎么实施,还得细细斟酌。”
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司棋惊讶的说道:“姑娘的意思是,找人扮鬼?”
迎春点点头,眼里露出赞赏之色:“我正是这个意思。”
绣橘道:“找谁去呢?冬香?”
迎春道:“我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是转念想想还是不行。她跟她姐姐生得不像不说,自己的胆子也小,不是能做这件事的人。去扮鬼的人,起码得跟春香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