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书分送到各个书店,恰好引起了一些中学老师的注意。
七十年代的教材内容知识点编写得很糟糕,内容散乱且错误很多,不提普通老师,就连重点大学毕业的有经验的老师,上课前也很需要花费心思备好教案。
但周存仁写的教材,却是一股清流,令人眼前一亮。
教育部门组织了若干老教师编写审阅试卷,周存仁就占了一个名额。
叶青水和谢庭玉来医院探望老人家,从病友的口中听到了这个消息。叶青水听完,心里很替周存仁感到高兴。
这个差事是个苦活,出题、审题、阅卷必定要经历长达一两个月的封闭期,领到手的津贴估计还不够周存仁一个月的药钱。但是教育部肯邀请周存仁,意味着认可了他这个人。
这对周存仁来说是一种肯定。
无关成分、也无关出身,这一回是他的学识得到了别人的认可。
周恪听了泪眼巴巴地坚持道,“爷爷不能离开医院。”
周存仁却笑了笑,“能,爷爷会按时吃药。”
他叮嘱着这对夫妻,“好好考试,争取考上重点大学。”
他拍了拍叶青水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尤其是你。”
考大学不容易,从农村考上大学更难于登天。但叶青水是周存仁遇到过的难得地有天赋、也勤快的学生。这样的好苗子,不应该埋没在乡间。
况且,在周存仁看着谢庭玉不是普通人,家庭背景应该很不错,叶青水如果多了一层大学生的身份,以后没有人敢轻易小瞧她。
周存仁绷着一张脸,严肃地说:“考不上大学,没脸见我老头子。”
叶青水心头一暖,笑吟吟地道:“我会的,决不让您失望。”
周存仁离开了医院,奔去了省城出高考试卷。叶青水也开始了高考的最后一轮冲刺。
她没有仗着重来一世的经验,小瞧高考,反而把它看得很重,连吃饭上厕所的间隙,都要拿出课本背一背。
叶家的长辈们对他们小夫妻俩要参加高考的事,重视极了。全家人紧张兮兮的,叶青水做个饭都要被叶小叔撵回去复习。
夫妻俩对照着周存仁出的试卷做了几轮,叶青水仗着复习早的优势,碾压谢庭玉几十分。
那阵子正是谢庭玉开始“不务正业”,给村里建沼气池。
过了一个月,谢庭玉稍微腾出了一些空隙,抽出时间复习了一会,每次都有很大的进步。不过仍旧是让叶青水有些紧张。
十月底,村里的知青点火热地开班复习,成立互帮互助小组。
叶家这一对小夫妻白天各忙各的活,回家挑灯互相监督。
“怎么样,这次我比玉哥考得好吗?”叶青水双手撑着下巴,坐在男人身旁,紧张地盯着他逐一批卷。
谢庭玉轻轻旋开了钢笔,快速地对照着答案,挥手一顿勾勾画画。
跳跃的灯光摇曳着,照在他的脸上。
他的脊梁挺得笔直,棱角愈发分明,眉峰如聚,轻轻挑起的两道眉毛如飞斜鬓,两个月的忙碌奔走,他黑了许多,宛如铁臂的两条胳膊肌肉呈蜜色。
他改完卷子,胳膊一摊,轻易地把媳妇搂在了怀里。
“你自己看?”
叶青水看见自己九字打头的数字,往常的兴奋却没有了。她只感到那横在她的腰间的胳膊,宛如烙铁一般的火热。
谢庭玉露出洁白的牙齿,正想打趣几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