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羞臊不已,她如今与太皇太后如同亲祖孙一样,闻言别扭着性子不依道:“祖母您又拿我打趣!我不管, 孙媳就赖在您这不走了!”
太皇太后眼中笑意越深,故意沉着脸对桂嬷嬷道:“你瞧瞧,这哪里有当人孙媳妇的样子?谁家媳妇敢和像她一样和祖婆婆耍赖?”
桂嬷嬷端着点心站在一旁,抿着嘴直乐。
“谁没有孙媳妇的模样?”庄煜从外面进来,远远就听到屋里的说笑声。
太皇太后笑道:“哀家说元安不像是哀家的孙媳妇, 竟像是哀家的亲孙女一样,可人疼哟!”
庄煜见太皇太后的精神比昨日好多了,正在高兴,转眼看见元安消瘦的下巴,心里又开始泛疼。
元安接过桂嬷嬷手里的金乳酥,在手里托了方帕子, 然后捻起一块金乳酥喂到太皇太后嘴边, 另一只托着帕子防止碎屑落在被褥上, 一边说笑道:“孙媳也觉得祖母像亲祖母一样,孙媳恨不得日日跟在您身边伺候, 也沾沾祖母的福寿。”
太皇太后笑呵呵吃完一块酥点, 又就着庄煜的手喝了半盏温水, 才嗔怪地看着庄煜道:“你这为人夫君的,也不会心疼自己的媳妇,看媳妇累成这样,也不知道劝劝,哀家看你也是个没心没肺的,日后你媳妇就跟我这个老婆子过日子了,你一个人过吧!”
庄煜忙喊冤:“祖母可不能冤枉孙儿,孙儿嘴皮子都磨破了,劝元安在您睡着时去暖阁睡一会,可您这孙媳哪里听我这个夫君的?只说自己不守在您身边,她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孙儿是没法了!”
太皇太后听到此话心里又软又疼,忙拉过元安的手,摩挲着元安纤细的手腕心疼不已:“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有桂嬷嬷在,你还怕照顾我这个老婆子?瞧这胳膊细的,哀家都怕用点力,你这胳膊就断了。”
“祖母~”元安笑道:“桂嬷嬷伺候您再周到不过,但您可是孙媳的祖母,孙媳总要守在您身边才安心,孙媳笨手笨脚的,只能帮着给您倒倒水喂喂点心,您可不能嫌弃孙媳。”
太皇太后眼中泪花闪烁,轻轻拍了下元安的手:“可你也不能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哀家就你和玉郎两个至亲,若是你因为照顾哀家而熬坏了身子,岂非是要心疼死哀家?”
“祖母——”
太皇太后根本不听元安的话,一叠声嘱咐庄煜:“你把你媳妇带回去,看着她好好睡上一天一夜,不然你们俩都别踏入哀家的慈恩宫,敢来就打断你的腿!”
庄煜忙道:“孙儿谨遵祖母吩咐!”说着看向元安,笑眯眯道:“你不听为夫的话,总不能连祖母的话都不听吧?不然为夫的腿可就难保了!”
元安无奈,只好道:“还有半个时辰祖母就该喝药了,孙媳服侍您喝完药再回去可好?而且玉郎哥哥刚刚才来,肯定想和您说说话。”
太皇太后眼睛一睨:“等哀家喝完药你真肯走?”
“若是祖母肯赏我一口饭更好!”元安涎着脸皮嘴馋道:“祖母这里的膳食令人垂涎三尺,孙媳偏您一顿好饭再走可好?”
太皇太后被逗得合不拢嘴,哆嗦着手指着元安笑了半天才缓过气:“你这馋嘴猴儿!罢了罢了,桂兰,听见了吗?还不快去膳房让御厨们显显身手,赶紧打发了这猴儿回去!”
桂嬷嬷也笑得见牙不见眼,忙抬脚朝膳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