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胧听见那奇怪的称呼,不由得挑挑眉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她盯着刘辩的脸细细打量了一会,只把刘辩瞧得面红耳赤,满脸的局促。
秋胧倒是没想太多。
这小子倒是继承了母亲的容貌,何皇后当年能从一众年轻姑娘中脱颖而出坐上皇后的位置,姑且不说手段如何,那容貌却的确是顶尖的漂亮,连带着儿子也生了一副俊俏昳丽的好相貌。
秋胧草草瞧了瞧小皇子的面相,便收回了目光。
模样好是好,却不是个帝王之相,别的没学到,父母的缺点倒是在他身上继承了个十足十……这小子若是不仔细带着,将来说不定甚至算不上是个端正如玉的温润君子。
父母的出身血脉性情秉性都不够优秀的话,那么儿子是这个水准却也不是什么太难思考的事情。
秋胧暗中叹口气,一半是嘲讽刘秀的后人竟然落魄到了这个地步,一半是自嘲自己居然被这种血脉压制了近两百年的时光。
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秋胧本来就和刘家的人存着恨,瞧着刘辩的目光自然没有半点暖意。
——父亲汉灵帝贪图享乐,作为一国之君胡闹到了卖官鬻爵来收拢钱财的地步;而母亲何皇后出身屠户家庭,性情更是凶狠善妒,这样两个人生下来的儿子,若是寻常情况,不要说皇后,就算是皇帝亲自来求,秋胧也不会多看一眼。
可眼下她受制于人不得不低头,当年一时失手便被刘秀镇压在这里自此困锁此地近两百年不见天日;她不知晓刘家何时能灭,但若是有了机会,她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从这里走出去。
……哪怕,这代价是让她低头辅佐刘家的后人。
不过她等得起,也忍得起。
“——照理来说,拿来玉玺,就能开门。”秋胧柔声笑着,直直的望向刘辩的眼睛:“……那玉玺的作用,也只是能放我出去而已,你甘心就这样吗?”
刘辩咽了口唾沫,下意识跟着她的话摇了摇头。
甘心与否,他其实不是很懂。
不过眼前美人似乎有意让他说不甘心,那么他便不甘心好了。
秋胧垂眸一笑,声音近乎叹息。
“……乖孩子。”
“皇后娘娘,”她突然叫了一声何皇后,女人一怔,只听得笼中的女郎温声说道:“劳驾,让皇子取一滴指尖血,滴在笼子边上。”
“不用玉玺吗?”何皇后怯怯道。
“你确定要用玉玺?”
秋胧反问道:“用,自然也可以,不过玉玺虽然也能压我,却不能让我就完完全全的为你儿子处理,你觉得这样就可以?”
何皇后仍是一脸茫然。“我儿是皇子,将来更有可能是皇帝,你不听他的话,又要听谁的话?”
“皇后娘娘,说这话你信吗?你儿子如果真的可以轻而易举的登基称帝,你又何必来找我?”秋胧闻言便眯眯眼睛,进一步挑明了说道:“这话说得再明白些,便是我将来可能不只是会为了你儿子效力,而是谁握住了玉玺,我就听谁的话——你觉得,若是将来新帝得知我的存在和你儿子的存在,他是会保全我呢,还是会保全你儿子呢?”
何皇后蓦地一震!她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笑容从容的秋胧:“怎么会这样!?”
“为何不能这样?”秋胧却一挑眉,反问道:“若是人人都能驱使我,又何必需要玉玺才能开启?正是因为只有正统的皇帝才能开得了这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