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一个人在行宫里,屏退四下侍人,还记得左右检查之后这才握着自己手腕,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玄姬”。
房梁上的秋胧很细微的啧了一声,但还是凝成实体,在少帝刘辩身边凝聚身形,向着他走出几步。
“你叫我?”
刘辩眼睛一亮:“玄姬!你果然还在!”
秋胧淡淡回答:“你未免也把我和你的誓约看得太轻了些,若是当真能说了不做,我又何必在地宫下呆了近两百年。”
刘辩神情欢喜,伸手去抓秋胧的袖子,秋胧眸色微动,袖子却老老实实的被刘辩抓到了手里。
小皇帝委屈,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表情:“我母后说的那些话……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秋胧一顿。
她慢悠悠地转过头,然后声音轻飘飘的同刘辩说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刘辩:“毕、毕竟……毕竟我母后那么说了……”
秋胧:“说什么?说我背信弃义,离开了地宫就走不管你了?”
刘辩磕磕巴巴道:“她倒是没那么说。”
秋胧哦了一声,没把小皇帝的辩解放在心上。
“意思反正差不离就是了。”
小皇帝便闭了嘴,秋胧睨他一眼,忽然绕到刘辩身后,抬脚踹上他的小腿,那力气一点都不大,却把少年踢了个趔趄,秋胧见状,眼神更加复杂了:“你是个皇帝,怎么连站都站不稳。”
刘辩匆忙站好,急慌慌的转过身让秋胧重新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之中这才松了口气,低着头呐呐道:“又没人说皇帝就要站稳。”
秋胧:“……”
秋胧:“我现在真想把刘秀挖出来让他看看自己的后代子孙都是个什么样。”
缠在她腕上的青蛇甩起尾巴,安抚性质十足的拍了拍她的小臂。
刘辩神色一慌,又要去抓她的袖子:“玄姬,你别生气。”
秋胧退了半步,躲开了刘辩的手:“我没生气。”她就是牙根有点痒。
从先前开始就始终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情,这小子怎么这么黏她?
青蛇说是因为父亲无爱,母亲爱他却也是为了自己,胞弟不亲近,祖母不怜惜,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能依靠的,自然是不顾一切的想要抓住。
秋胧不懂。
秋胧一向随性而为,她又不受凡人躯体的拘束,于是也不顾小皇帝踉跄追过来的样子,径自化作一道白雾在房间里消失了。
刘辩下意识跟着追了几步,却没能抓住那一点缥缈白雾,怔然跌坐在地,满脸的失魂落魄。
青蛇顿时振奋道:“主子,要不要去再去试试其他人?”
“和当年王莽一般?”秋胧反问道:“的确,现在没有第二个刘秀了,的确容易成事。”
“……不,我不去了。”
秋胧在外面飘荡着,彳亍着。
人也好,王也好,她全都信不过。
她自然还可以在等下一个两百年、三百年,可她为何要等?
秋胧遥望天空,幽幽道。
“……这回,我要自己来。”
“您要如何自己来?”青蛇奇道。
秋胧便一声轻笑,“这几天的情况你没看见吗?何进手握大权,手下却未必齐心——有胆子顶撞说自己建议的;有虽然听他的话却自己有单独兵力地位尊崇的,当然,也有唯唯诺诺跟在他何大将军的身后说什么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