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胧闻言挑眉:“孟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谨慎了?昔日你抱着我的酒瓶子大骂董卓祸乱朝纲的时候可没这么多的顾忌。”
曹操抿了嘴,不说话了。
秋胧见状摇了摇头,转身在院子里绕了几圈,不知道从那个隐秘角落里摸出来一个封口严实的古朴青铜酒壶顺手放在曹操面前,笑吟吟的和曹操介绍道:“这酒难弄得很,我如今手里也不过是两三壶的量;如今你我朋友一场,你既然说了,我便再搭理你一次,这酒就当是我的赠礼——是喝是用,看你自己。”
说罢伸手推了推曹操衣襟里露出的一截刀柄,整理好他的衣领,眉眼微垂,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开。
曹操张了张嘴,最后只是沉默的拿起青铜酒壶,手指细细摩挲过上面的纹路,神情半是迟疑半是严肃,过了一会,他冲着秋胧离开的方向做了个揖,不吭一声的转身离去。
他走了,秋胧却又从里屋绕了出来,凝视着曹操离去的方向,忽然开口说道。
“——去,盯着些。”
“是让他成,还是不成?”李儒鬼魅一般从秋胧身侧站出来,恭恭敬敬的问道:“您希望属下如何做?”
“自然是让他不成。”秋胧回答,神情微冷:“眼下董卓还不能死……你也不需要太多说什么多做什么,孟德是个聪明人,也是个能成事的;这样的聪明人现在做了蠢事实在是有些浪费,你去看看,免得出什么差错。”
“属下明白。”
曹操从王允家中拿着七星刀出来准备刺杀董卓,凭的无非就是一腔豪气和热血冲头的冲动,可从秋胧的酒馆里走出来之后,他又迟疑了。
连秋胧这区区酒馆的老板都能看出来他的意图,这一趟过去,就算董卓再愚笨,他麾下谋士李儒又岂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又说吕布,那人身为董卓义子更是天下第一猛将,且不说先前反叛丁原入了董卓麾下这期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多说的内情,眼下这两人可还是关系密切得很,若是董卓突然出事,吕布难道还会轻易放过他?
然而此刻,他的脚步已经走到了董卓的相府门口,有眼尖的下人已经去进去通报,估计这一趟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论如何也不能反悔了。
曹操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青铜酒壶,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抚了抚长襟,抬脚走了进去。
刚刚走至回廊,迎面便来了位极为眼熟的文官,白面微须,一身素色长衫,正是董卓麾下谋士,李儒。
曹操心中不由得一颤,面上却不显分毫,一如既往的拱手笑道:“儒兄这般脚步匆匆,是准备去做什么?”
李儒的眼神在曹操手中拎着的青铜酒壶上微微一顿,随即抬头跟着浅笑拱手回礼:“有些私事急着处理罢了。倒是孟德,是要准备给相国送酒?这酒壶可精致的很,想必里面的酒也一定不错,孟德倒是有心了。”
“一位朋友送的酒,算不得什么好东西。”曹操轻描淡写的略过,手中酒壶稍稍垂下,正好掩住了怀中七星刀鼓出的痕迹。
李儒只是点点头,似乎并不打算多做询问,于是同他道:“相国就在小阁休息,你去便是。”
两人彼此都一脸淡定的擦肩而过,随着李儒的脚步声渐渐离去,曹操才觉得自己后背已经起了一层细细的冷汗,猛地松了口气。
一路算是有惊无险的来了小阁,董卓侧身坐在床上正专心翻阅着竹简,义子吕布一身轻铠立于一侧,这威名赫赫的武将身材高大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