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保护她，她却完全不把自己的安全当一回事。
这个女人怎么对危险一点也不敏感？
希娜却只觉得布鲁斯怎么这么傻就相信了身后那个新手罪犯的威胁，他敢开枪吗！开了两个一起死！
她不怕死，如果怕，在这个罪犯头头问她名字的时候就乖乖回答了。
但别人却怕她死。
希娜原本气急败坏的样子忽然收敛了，语气平淡，与往常热情似火的态度相比，就近乎冷然了，“你不要钱，也不在意名声，也不是单纯来杀人，你原本就只是想引来蝙蝠侠。现在他人来了，利用我让他妥协已经取悦了你，现在可以放我走了？”
当她说‘走’这个字时，气氛陡然变冷，她看不见身后人的表情，不知道joker仿佛蛇一样冷冷地看着她，那双深色的眸沉了下去，透着凉意的手有些粗暴地收紧。
仅仅只是听到她表达出要离开他的想法，他就出离愤怒了，唇边却怒极反笑，另一只手猛然从一个跟随者手中夺过枪，对着早已蹲下的人群连开几枪。
伴随枪声而起的是几道悚人的惨叫，与极力压抑的啜泣。
“爱希，”男人低笑了一声，语气意味不明，“乖一点，别让我生气。”
这种暗示与威胁只差一步就到明面上来了，就差直接说‘你要是敢离开我就杀光这里所有人’了。
希娜天生叛逆，最讨厌别人威胁她，从来都是‘你不让我做我偏要做’的典型欠打人物，因此乍一听他说的话，她不以为然地啧了声。
过了片刻，那些不经过大脑允许就出走的理智慢慢回笼，她那双赤得有些明艳的眸渐渐恢复成了墨色，近乎病态的肌肤也逐渐有了血色。
因为是背对着joker，她向布鲁斯眨了一下眼睛，隐晦地传达了一个‘别担心’的信号。
然后，她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甚至还带着一丁点不过线的暧昧，“刚才只是一个玩笑话，别介意，先生。”
最后的尾音稍微拉得长了些，娇娇软软的，有点像撒娇，又有点像调情，仔细去品味的时候又不禁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布鲁斯不知道自己的宿敌会怎么想，但熟知风月滋味的他却在心跳漏了一拍后沉下了目光，她分明是在撩joker。
joker勾了勾唇，笑意却未达眼底，黑漆漆的眸中酝酿着扭曲阴暗，只一眼就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看起来今天没时间和你玩游戏了，有点可惜。”
他维持着举枪的姿势，路过布鲁斯时刻意顿了顿，眸中的恶意几乎凝成了实质，仿佛深渊里的某种怪物，不见天日的绝望与阴暗交织着编成一条暗河，丝丝缕缕的糜烂气息萦绕着。
那种病态扭曲的晦暗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让她走’这三个字在布鲁斯的喉咙滚了一圈，却始终没能说出来。
从joker的态度来看，哪怕他炸了这里，joker也宁愿和希娜同归于尽，而不是放她离开——从他枪口指的位置就可以看出来。
一个人想要用另一个人的生命来威胁别人，绝不会让伤害波及到自己，joker却是分明把两个人的生命绑在了一起，大有‘不是我的也绝不能是你的’的极端作风。
而半个小时前，他第一次收到来自希娜的短信，也是她的第一条求救短信，他所携带的武器足以震慑至少数十人。
joker的跟随者甚至不超过十个。
布鲁斯棕色的眸微微垂了下来，手中还藏着微型□□，却沉默着没有动作。